乱步奖发布结果那天是工作日,所以我还是照常去上班。但是,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在焦急与期待中最终等到了下班时间。但是,我也不敢马上回家,又在公司里磨蹭了一个小时。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了,而讲谈社还没有打来电话,这时我便有了落选的心理准备。根据去年的经验,如果得奖,讲谈社应该早就打电话联系了。圭吾和妻子垂头丧气地等到七点半,电话终于来了。反正肯定是落选,抱着这样的心情我接起电话,没想到对方却通知我获奖了,而且是和《莫扎特不唱摇篮曲》同时获奖。太难以置信了。
第二天要召开记者会,圭吾马上打电话向课长请假,然后又给朋友们打了电话。这时,两个报社记者突然上门采访,我把他们请进家门,但他们却对情况一无所知,既不知道江户川乱步奖,也不知道我获奖的事。这个采访任务似乎是上司突然塞给他们的。我先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才进入正式采访,还被拍摄了照片。等记者离开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一直穿着睡衣。身着睡衣登上《朝日新闻》“人物”专栏的,圭吾大概是史上第一人吧。
第二天,圭吾去东京参加记者会,左手手腕上还缠着纱布。由于工作的缘故,我的皮炎越发严重,创面惨不忍睹。记者会上我被问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手上包着纱布?”
一起获奖的森雅裕[ 森雅裕(1953-),日本小说家。他后来曾写书抨击文坛弊端,和出版社决裂。他自费出过一些作品,现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先生颇具沉稳安静的艺术家气质,后来才知道这位很不简单。
讲谈社的大人物找我聊天,其中有人提到小说题目应该改一改,这让我大为惊异。有人认为“放学后”这个题目过于简单,应该改成“被密闭的放学后”或者“放学后的密室”之类的。圭吾很是不解,看到此处的读者应该也有同感吧。然而,当时与今天不同。我回家后还在苦苦琢磨,但却想不出一个比“放学后”更好的题目。最后,我决定把题目改成“放学后的恶魔”。这个题目也不见得有多好,但是期限将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然而,几天后讲谈社打来电话说还是保留《放学后》这个题目。据说编辑部里也对此争论不休,最后的结论是这个题目虽简单,但也很新颖。现在很多人都夸这个题目取得好,所以当时不改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