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每次刨根问底时,被他问得毫无脾气的刘邦最后总以这句做结束语,因而,听到这句话,周勃局促不安的神情顿时变得坦然起来。
张良与萧何这才苦笑着交换一下眼神。终于可以回营了。
晨光穿透茂密的树叶,落在青翠的草地上,斑驳一片。微风拂过,光影随风左右摆动。昨夜的大雨丝毫没有影响今日的好天气,艳阳早已挂在半空中,吃过早饭的兵士们已经开始操练。负手而立的刘邦心思却不在这些上,他似是没听清般再次开口问:“行宫中的那位确实得了重病?”
张良很肯定地点头,“不止如此,那位寝宫的侍卫及贴身随侍在昨夜突然间全部暴毙身亡。”
刘邦默想一阵子后,嘴角微微抿起一个弧度,“熊心这病跟项氏小儿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料到那名艳姬在项氏小儿心中这么重要,他居然不顾忌熊心是这盘局中的重要棋子。驰骋疆场所向披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弱点可寻。张良,记好了,人的弱点便是他的死穴。”
张良含笑点头,“不错。”
刘邦的目光随着远方一个将士手中的长戟不住游移,“她怎么样?”
张良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仍在沉睡中。”
刘邦冷肃的神色中终于有了丝柔和,“确定身子没有受寒?”
张良在心里暗叹一声后说:“确定。”昨晚他已自萧何嘴里套出了实话,原来那姑娘脸上竟然是守宫砂。惊诧过后他便开始担忧起来,若主公真和那姑娘欢好,那母夜叉似的容貌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像项羽身边的那姬妾一样,明艳得让人一看便生自卑之心?
刘邦哪里会知道张良有这样的担忧。一听海遥无事,他便转身向右侧最近的营帐走去。那里,正是海遥休息的地方。
张良心里的担忧变成了恐惧。主公曾几何时会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就连当年……他赶紧甩甩头,不愿再想起那些往事。
其实,海遥一直都清醒着。刘邦刚来,她便察觉了,她只是不愿意起身,也不愿开口。昨晚的场景一遍一遍在她脑中闪现,她开始琢磨,自己一厢情愿地把项羽认作阿积,他果真就是阿积了吗?他连罗德岛林多斯港湾都说不出来,也许,他只是和阿积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