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汉才唐熟——“大化改新”起自中国“体制魅力”
为什么迷恋二世纪“汉文化”的日本,旗帜鲜明地提出学习“汉才” 却在七世纪?
这与“汉才”的发展及其影响力息息相关。
虽说“汉才”起于汉,然而,如果论及“汉才的顶峰”,大概没有任何一个朝代敢说超越大唐。两汉中国打下的正统的“三点一线”式“汉才”,在唐朝全都“熟了”。成熟的华夏文明成为七世纪世界主体文明、登上封建文明最高峰。
此时日本,正是杰出的政治家孝德天皇统治期。他主导的大化元年的政治改革,重点不是盯在文化,而是落在体制。
这正是“汉才唐熟”的成因所在——封建文明中最先进的体制。 盛唐体制,从政治到文化,均有别于“大一统”中国历代王朝,它不是“一元体制”,而是打破条条框框的“二元体制”,是开放的心胸,生机勃勃的气象。
中国学者陈寅恪称这种体制为“胡汉分治”,日本学者谷川道雄则直接归纳为“胡汉二元体制”。
“二元体制”在政治上的表现,就是“多元化”。唐朝突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内敛”传统,实行“多元开放式”的政治。唐廷的最高领导人录用官员不分华夷,大肆任用胡人、沙陀人、羌人为政府官员,有不少日朝等“外国人”参加过唐朝的进士科举考试,有人进士及第后,还留在唐朝做官。其成员国既维持胡风,又接受大唐官职位。开放的政治,使华夏文明真正进入了“众望所归”的强文明行列。
“二元体制”在文化上的表现,就是促使“儒教融了”。
史上公认,盛唐是中国文化的成熟和繁荣期。但是什么带来了成熟和繁荣?就各有不同的理解。我以为,盛唐的文化繁荣与传统汉文化的核心——儒家文化依然有关,但这种关系不同历代,它不是“独尊”,而是“你中有他,他中有我”的交融结构。
隋唐前的统一时代,汉才以儒家文化为内核,而且是独尊儒家,这样就扼杀了其他文化的发展,同时也显示了“才”的狭隘性,当你的思想与所谓的儒家文化不符时,就会以离经叛道的言论来诋毁你,来扼杀你,其他各家的文化发展陷入了停滞。思想只有碰撞才能产生火花,何况是文化?如果只有一种文化,那么即使这种文化是最适合时代发展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同样流于落后局面,不再适合时代的发展。
简而言之,“尊而不独”是盛唐对待儒家的官方态度。 盛唐对儒家“尊而不独” ,在主流意识形态方面,甚至出现了三元化——佛道儒三家并举,儒学的之一其实是“三分之一”,更多时候道、佛也发挥着意识形态重要作用,从而弥补道德和法律的不足。
唐人崇尚佛教,信仰道教,和尚道士在唐朝地位崇高,丝毫不次于儒者。这客观上造就了盛唐有别于拘谨传统的“逍遥洒脱”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