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没动，他指着冯芸欢喜地大叫道：“夫人，是四姑子！那是你的妹妹四姑子！她要入宫了。”

驭夫的叫声响亮，引得路人频频回头。冯宛胡乱应了一声，道：“别看了，走吧。”

“是。”驭夫一边驱车，一边还在忍不住看着冯芸，“夫人，郎主得知此事，定然欢喜得紧。”

冯宛笑了笑。

府中，赵俊不在，眉娘正与几个婢女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着，看到冯宛走来，她们齐刷刷地住了嘴。

冯宛蹙眉问道：“在说什么？”

眉娘福了福，讷讷说道：“主母，绢儿上路了，是郎主要她回来的。”

绢儿？那个送到乡下的通房？看来自己对赵俊的冷漠，使得他不高兴了。

她点了点头，道：“便只这事？”

这还不是大事？眉娘讷讷地说道：“郎主一连两晚宿在红楼。听说那红楼阿姑很喜欢他，还不要他的缠头之资。”

冯宛淡淡说道：“便只此事？”

眉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哀求道：“夫人，郎君极为爱重夫人啊。便与眉娘同宿时，他也频频唤错。眉娘以为，若是夫人愿意，郎君必会收回心思。”

她流着泪看着冯宛，“夫人，他是我们的夫主，是我们的天啊。夫人何必赌这种稚子之气？”

冯宛低头，看着嘴一张一合的眉娘。

……

死前那一刻，她是极度怨恨的，她很想很想知道，赵俊有没有掺合到那件事当中。

然后，在醒来的那数日中，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前一世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自己：为什么她会落到那样一个下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一件事一件事地寻思，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回味。

不知为什么，越是回味，她的心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