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惊喜的曾老叔,冯宛一笑,几乎是突然地,她回过头去瞟了驭夫一眼。那驭夫正疑惑间,对上冯宛那双明澈得清冷的眼神,不由一凛,他连忙老实地低下头去。
冯宛收回目光,跟着曾老叔跨入周氏庄第。
朝着破烂的庄第瞅了几眼,冯宛从怀中掏出二十片金叶子递给曾老叔,道:“老叔,城东旧巷有一座破庙,正是临街,你可记得?”
“记得记得。”
“去把它租赁过来,先把屋顶修结实一些,然后用这些金叶子购置干柴火炭。记着,把阁楼全部填满。要马上着手!三天内把这些事办好。”
曾老叔连声应了,“不过是些柴火,用不着这么多钱吧?夫人,你都给了我,你自己要不要紧?”
冯宛摇头微笑道:“休要担忧我,那破庙阁楼甚多,屋顶又要修葺,除了购置柴火,你趁现在便宜把粮食也备多一些。这样一来,二十片金叶子不多。”
准备柴火,自是打算趁天灾来时发一笔横财。她一妇人,只有走这种柴火小道,才可以把钱赚得不声不响。
冯宛回到马车旁,见驭夫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淡淡说道:“曾老叔的侄儿住在这。”
驭夫回头看着那匾幅上大大的周字,感叹道:“同来的那些奴仆,也只有曾老叔落了个好。”
其他的人,有的还在人市上打转,有的已生死不知。
看着驭夫萧条佝偻的背影,冯宛闭上双眼,淡淡说道:“你如果忠心为我,我也会保你一世安稳。”
驭夫大喜,与冯宛相处不过两年,他却知道,这位夫人向来言不轻发。
回过头来,驭夫一迭声地说道:“夫人放心,夫人放心,我一定忠心,一定忠心。”他想到冯宛的所作所为,小声加上一句,“夫人有什么事,便是郎主我也绝不告知。”
好一会,他终于听到了冯宛清雅的声音,“甚好,我记住了。”
“是,是,夫人尽管放心。”
当冯宛的马车来到赵府门外时,府中喧嚣震天。远远的,冯宛便听到一个婢女在尖声说道:“做主?你叫谁来给你做主?是郎主呢,还是夫人?嘻嘻,郎主宠我的主子宠上了天,夫人吗,那就是个泥塑木雕的。”
婢女叫到这里,眉娘尖声怪气地叫道:“好你个贱蹄子,你连夫人也敢编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