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很重要 文|西西密码
有多少年了,我们很少注意到日渐苍老的父母默默奉献的爱,甚至把它当成是一种累赘!当我们狠狠地拒绝他们琐碎的关注与细细的询问时,可曾想过那是他们的心和全部的爱!
一
他和妈妈的婚姻是长辈们强加的,两只被强扭的瓜虽然不甜却还是结出了果。妈妈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老人们悬着的心也就慢慢放回了肚子里。他们以为,有了孩子,男人的心就会安定下来。可是,在我预产期前的几个月,他失踪了,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当时在我们镇上缝纫班学缝纫的肖晓萌。他在婚前跟肖晓萌谈过对象,爷爷奶奶嫌肖晓萌没有正式工作,又嫌她家里姐妹多,强行棒打鸳鸯。
为防止他们暗度陈仓,爷爷奶奶火速地把妈妈娶进了门。妈妈也没有正式工作,但她是外公外婆的独女,家境良好,家里经营着一个小百货店。
尽管他当时在乡政府开车,也算半个吃皇粮的人,还是没有逃脱包办婚姻的命运。但是他不想认命,他一面装作配合的样子麻痹老人的神经,一面跟肖晓萌偷偷订了白头之约。妈妈怀我七个月的时候,他给妈妈留了一张“打掉孩子另觅幸福”的纸条,然后和肖晓萌一起不知去向了。
那时候,私奔是一件让家族蒙羞的事。爷爷奶奶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怕被人家戳脊梁骨。妈妈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她倔强地说:“他就是死了,我一个人也能把孩子养大。”
然而,养大我真的不容易。他的突然失踪,让我提前两个月来到了这个世界,在恒温箱里待了一个星期才被送到妈妈身边,半个月后妈妈出院我却转院。
我得了败血症,黄胆指数高得惊人,被送进了儿童医院。妈妈那时身子还相当虚弱,可是她每天都要去医院看我,医生不让她进去,因为医院规定一周只允许大人探望一次。妈妈就站在窗子外面,隔着玻璃窗看我,看我哭看我吐看我皱眉看我蹬腿,看得自己变成了泪人。二十多天后,我终于病愈出院,体重由刚出生时五斤下降到四斤一两,瘦骨嶙峋,手脚像鸡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