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去她那儿之前,以为她会跟我一起谴责一下许友伦滥情和Chloe 轻佻。没想到她跟我说了那些。
在那之前,我对女人跟女人之间的友谊不那么在意。
不,确切地说,我对女人跟女人之间的友谊也不是那么有经验。
从上高中开始,我就总是离群索居。起初是因为恋爱,后来是因为失恋。由于学生恋爱和学生失恋这两件事总是在我的生活中交替出现,周而复始,造成的结果就是,我似乎不怎么需要男朋友之外的别的“朋友”。
我是那种一旦恋爱就会主动脱离社会的女人。我的世界,在恋爱的岁月里,只有两个人。每当失去爱情,原本两人的世界,猛然被抽离了一半,就像偏瘫似的,我身处其中很难即刻就生活正常自理。等情变的尘埃落地,表面上日常生计恢复了,但在心底,一片荒芜,我知道,我全部的世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
我不是那么擅长分享,所以爱情对我来说始终是私密的事。我也不是那么擅长面对失败,像发表讣闻一样对外把失恋说成一件虽败犹荣的事。
我甚至都不是那么擅长倾诉,或是说,由于我对情感的得失起伏没有未雨绸缪的远见,让我每每在失恋之初措手不及,并找不到可倾诉的对象。
因而失恋时的孤寂,在我,是加倍的孤寂,一切的发生,像是对我之前冷落这个世界的惩罚,最痛的时候,一阵一阵的,心头如同挨鞭子,那鞭子上还沾了凉水,冰冷地抽下来,似乎还有一个画外音恨恨地对我说着:让你二人世界!让你二人世界!
再后来,等鞭子挨得多了,伤疤层层叠叠,对痛没有了起初的敏感,痛自己也没有再痛出特别直指人心的新花样,也就麻木了。
但我依旧离群索居,不是吗,如果连受伤都独自面对地过了,还有什么特别需要找别人参与的理由呢。
所有这些,导致我的生活有一层隐形的壁垒。而那一天,朱莉像一个手持武器的勇士,用她的率直和真诚,狠且准确地砸裂了我的那道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