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再看到许友伦,我躲在房间里装病。
装着装着,我就真病了。
我开始发烧,持续地发烧,我自己被这个热度烧到无所适从,就自选了昏睡,没日没夜地昏睡,做了很多梦。
朱莉在我昏睡期间来看过我,给我送了吃的喝的,也帮我叫了医生。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彻底醒过来。
醒来之前,我梦到我和许友伦在他北京的住处,在梦里,他半斜在沙发上抽烟,我躺在他腿上看书,他的一只手在摸我的头发,我依稀闻到他手指上传来的烟草味道,忍不住伸手去握住他的手,我们的手指扣在一起,那是我能想象出的最完美的天长地久。
等醒来,我的手还伸在床边,保持着梦里跟他十指相扣的姿态,这让我无比哀伤。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失望地发现它顺从药力失去了高温。我很郁闷,只好坐起来。身体看到一线改变的希望时,赶忙发出饥饿的信号,我受到本能支使,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食物,之后无奈地发现自己完全好了。
我打开阳台门,海浪声豪放地扑面而来,也许是负离子的环境令人喜悦,我放下刚才梦境中的病情,趁着夜色,做贼似的沿酒店的后门走到了外面的海滩上。
我走进星月的夜空下,在有些凉意的躺椅上坐下,我的眼前是三天前看到许友伦走过的那片沙滩,我惆怅地思忖着,这世界上终是有多少的意难平。
我在海风中任由自己乱想,忽地,Chloe那天说的话涌上心头。
“你为了你爱的那个人,到底做到了哪些?” 或许她是对的,我想了想,承认,我为我爱的那个人,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躲了起来。转而又想,在那样的情势之下,除了躲起来,我又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