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定是普罗瑟罗太太把我搞得心烦意乱。通常我是不会陷入这种无益的思考的。
格里塞尔达和丹尼斯时有过分之举,但我无心制止他们。我一直认为,牧师在场就会使气氛变得压抑,这不免令人遗憾。
劳伦斯谈兴甚高,我意识到他的眼睛不时朝我坐的位置瞟。晚饭后,他巧妙地将我引入书房也不足为怪了。
剩下我们两个人后,他的态度变了。
“你撞见了我们的秘密,先生,”他说,“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雷丁,可以比面对普罗瑟罗太太时讲得更直白,我也是这么做的。他坦然接受。
“当然,”听我说完,他开口了,“你必然会讲这样一番话。你是牧师。我无意冒犯你。实际上,我认为你说得对。但我和安妮之间并非一般的男女私情。”
我告诉他,自古以来人们都这么说。他嘴角浮现一丝古怪的微笑。
“你的意思是,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恋情是独一无二的?也许是这样。但有一点你必须相信。”
他向我保证,迄今为止,“还没做什么错事”。他说,安妮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实,也是最忠诚的女人。将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
“如果这是一本书,”他忧郁地说,“那个老头儿将会死去--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可喜的解脱。”
我责备了他。
“哦!我不是要在背后捅他一刀,不过,如果有人这么做,我会对他表示真心的感谢。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说他的好话。我很纳闷,第一任普罗瑟罗太太为什么没有杀了他。几年前我见过她一次,她看样子干得出那种事。她是那种冷静但很危险的女人。普罗瑟罗咋咋呼呼的,四处兴风作浪,如魔鬼一般卑劣,脾气也暴躁得很。你不知道安妮怎么躲着他。哪怕我有一点儿钱,我都会立刻带她走,不再惹任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