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碧蓝眼瞳凝望着她，眼睛里涌起一丝迷惑。

一个青楼女子，自顾尚且不暇，她走向他来，又是要做什么？

即使穿粉的公子面上凶相毕露，也掩不住他的好色本性，眼见那女子径直朝他走来，也顾不上用匕首刺那契丹少年了，反身眯起眼睛瞄着清笛。

清笛走到粉衣公子跟前儿，曼妙一福，“张衙内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认得我？”那穿粉的公子一怔。

“张阁老的公子，奴家岂敢不识？”清笛朱唇轻启，嗓音轻灵如空谷黄莺。

“呵……”张衙内挑着眸子，转头望向跟他一起来的那个穿白的公子，“我今儿的艳福可真不浅，刚刚这小畜生不听调弄，马上来了个美娇娃投怀送抱。”

穿白的公子跟着附和，“留着气力调弄这个雏儿吧，莫与那小畜生动气。”说着便借机拉开了张衙内。

张衙内捂着还在淌血的脖子，斜了眼睛去偷望清笛藏在青纱之下的面容，“小娘子，本公子一旁等你，快些来。”

清笛一笑，“奴家马上就来。”

眼见这场架是打不起来了，看热闹的百姓就也散了。清笛站在人贩子面前，问道：“他卖二十两？”

人贩子赶紧应着，“小娘子，你这是……”人贩子倒还从没见过有清倌儿出来买男孩子的，这不合青楼的规矩。

“我手里没有银子。”清笛说着掏出一柄簪子来，“只有这么个玉簪，应该能值些钱，我用它买了他。”清笛一指那契丹少年。

人贩子将玉簪接过去，转身去找人估价。

那契丹少年却仰高了头，朝着清笛一声如狼嚎叫！

那一声，仿佛受了伤的狼在月夜之下的悲鸣，纵是成年男子都惊得心神一凛。

清笛却没怕，反而缓缓蹲下来，眼睛隔着青纱凝视着那少年的眼睛，嗓音温柔如水，却漾满寒凉，“不想死的话，就要学会顺从！”

契丹少年一凛，蓝瞳如雪野夜空，紧紧凝视着清笛。

“还有你这双眼睛！发怒便转为蓝瞳……为了不再让人注意到，你最好管好你自己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