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的良心,断比不得安公子的良心。安公子对横波姐姐的心,咱们院子里的人可都羡慕着呢。”面对凤熙朝她压过来的面颊,清笛一笑,柳腰轻转,轻巧地避了开去,只余腰间环佩清脆一响。
凤熙恨得咬牙,“你明知道,自打见了你,我心里就再没有她!”
清笛手指绕着幔帐上的穗子,笑笑回眸,“安公子的情分原来不过如此。横波姐姐当年清白的身子还是给了公子你的吧?”
凤熙又恨又爱,忍不住追过来就要抱清笛,“好乖乖,你可赏我个好脸儿吧。人家日前还在杭州办事,听说你挨打,人家什么都不顾了一路骑马奔回来,结果还是不得你待见。”
“瞧,我给你带回了什么!”凤熙献宝似的从袖口里掏出个东西来。
小六隔着幔帐影影绰绰瞧着,越发躺不住了。
“什么呀?”清笛连忙转身,避过凤熙的手。
凤熙叹息着把手里的东西送到清笛眼前,“你一准儿喜欢!”
“是它!”清笛低低惊呼。触目所及,凤熙修长白皙的掌心正托着一个水滑光润的蜡冻佛手!那佛手宝光盈盈,竟堪堪如凤熙的手一般大。
古来蜜蜡都是贵重之物,千万年方成,这样大一块蜜蜡冻,简直是世所罕见,更何况天成佛手形状。
凤熙瞄着清笛的目光,便得意地笑了,“蜜蜡比玉温润,焐热了能帮你消淤化肿。况且是天成佛手形状,我特请寒山寺高僧加持过,定能保佑你早早康健。”
此心,不可谓不重。清笛也是心尖微颤。长这么大,曾有谁人这般用心讨她欢?
“你可不必再躲着不见我了吧?”清笛身上清香撩人,青如嫩枝、曼妙如檀,惹得凤熙难以把持,伸臂相拥。却在这时,帘栊一挑,一个人从幔帐里走出来,就站在他身子边,还轻轻咳嗽了一声。
凤熙一惊吓,急忙转头去看,先撞见一双碧蓝的眼瞳。那眼瞳冷凝寒肃,宛如塞外寒夜,冻得凤熙一蹙眉。
凤熙忙问清笛:“他是?”
清笛也没想到小六会赶在这个节骨眼儿出来,也有点窘,揪着小六的胳膊,“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
“他?”小六却傲然抬头,寒眸冷冷睨着凤熙。
片刻之间,两人目光彼此扫视了百八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