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今早经历,横波仍是不寒而栗。天光未亮之时,她觉着房里似乎有人,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有男子森冷站在榻边!
“你就是安凤熙的相好?”那人没头没尾地只问这么一句话。
横波究竟是红牌姑娘,最擅察言观色,立时便明白,此人来意不善!虽然也是担心凤熙,可是此时先保全自己要紧。横波便颤声道:“壮士错了。凤熙公子的相好是在院子里,不过她是清笛!”
“不许叫人,否则我转身回来要了你性命!”那人转身出去,少顷便回来,一把掐住横波颈子,“清笛去哪儿了?”
横波吓得魂灵出窍,急忙转动脑筋,“……今日寒食,她,她必会去街口的!”
唇艺竞校那日,她分明听见凤熙唤清笛“怜儿”。好在她年长几岁,三年前那场凌迟活人的事儿她记着。当日就曾听说那位袁将军膝下有位爱女,恍惚听得乳名就是唤作怜儿的……
赌咒发誓说决不将此事说出去,那人方转身而去。横波这便被吓得昏死过去。
“姑娘,为何说是清笛?”巧儿也是不解。
横波冷笑,“那人来意不善,怕是公子的仇家。索性借刀杀人,让他替我除去那小蹄子,两相得益。”
“公子,歇歇吧。您已在马上三天三夜了!”
天色渐亮,北面的管道上尘土飞扬。凤熙披风泠泠抖在晨风里,恨不得一步飞回霸州城去。三天三夜,他怕自己从马背上摔下来,索性用绳子活活将自己绑在了上面。
晨雾退去,前边终于隐约现出城门轮廓,凤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也罢。到驿站打尖,更换了衣裳再回去。”凤熙嘴角浮起笑意,若这样灰尘满脸地到了怜儿面前,那丫头又会刺他。
方进驿站,便已有人迎上来,“参见公子!”
凤熙一愣,“你们怎会在此处?”
“奉国太夫人命,卑职们已在此等候多日!”
“太夫人说什么?”凤熙一边命人打水盥洗,一边问。
那几个人见问,扑通跪倒,“公子,太夫人病危,病榻之上翘首盼望公子回杭!”
“什么?!”凤熙方掬了一把水,全都洒了。
“公子,速速启程。稍有耽搁,怕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