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见卫兵闲聊，“天狗吃月，怕是狼群又要来了，狼群总是趁着无星无月的时候来。”

另一人连忙提醒，“别胡说了，小心被皇上听见，少不得一顿鞭子！”

“你是说，皇上还无法对那狼女忘情？”

“你说呢？否则六皇子尽管行为乖戾，却最受皇上疼爱。即便后宫不和，皇上依旧不改初衷！”

婢女脚下打了个滑，脚尖碰飞了个石子儿。

“谁？”卫兵警醒喝问。

灯影里，袅袅走来一个丽颜婢女，“二位哥哥，我是月牙儿郡主的婢女。郡主亲自做了乳酪，使我过来给皇上敬一碗。”

“月牙儿郡主的婢女啊……”卫兵客气了些。月牙儿是国舅的掌上明珠，早听说必是未来的皇后，谁敢不客气？

“不过你嘛，怎么这么眼生啊？”甲卫兵上上下下地瞄着婢女，“怎么看打扮如同宋女一般？”

乙卫兵也附和，“正是，尤其这妆容，恁像青楼里宋女的调调儿……”

一想到青楼里宋女的温柔妩媚，两个卫兵的骨头都酥了半边，便逗婢女，“叫什么名儿啊？来日哥哥打了大雁，也送你两只去。”

婢女仿佛羞涩，“我，我叫小兔子。”

“哟，小兔子！”两个卫兵越发笑开，“我上回调弄的那个宋女，一对奶子又白又嫩，跳突起来正像一对小兔子呢！”

“大胆！”这般被调笑，婢女显是恼了，“郡主最宠爱的玩意儿就是一对小白兔，回头我便说与郡主去！”

“哎，别，别……”卫兵终究怕了，也没再敢盘问，就放了小兔子进去。

霸州馆驿，门庭萧索。契丹二皇子耶律玄舜坐在廊下，手中擎着酒囊，冷笑着仰头望着乌黑的天际，他手下的宋人文士韩木成躬身而入。

耶律玄舜笑了一下，“宋人说天狗吃月，我们契丹人却更喜欢说白狼吞月。我们契丹就是白狼，而南朝就是那月亮。天现异兆，便是我契丹并吞南朝的日子将到了！”

韩木成无声地叹了口气。本心而论，他是汉人，自然不喜听，可他现在又是契丹治下的百姓，纵使为奴，国籍却也无法更改。“二皇子，萧四公子又擅离馆驿。”

自打契丹使团入了宋境，便被宋国朝廷下了旨意，让他们暂留霸州，何时入京，听候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