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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拉格:一部历史》第四章 白海运河(10)

古拉格:一部历史 作者:(美)安妮·阿普尔鲍姆


对于那些不熟悉这种文学体裁的人来说,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以斯大林命名的运河》在某些方面看上去可能有点令人吃惊。例如,在描述因缺乏技术和训练有素的专家而产生的问题时,该书并未试图掩盖所有事实。书中某处引用了当时的古拉格负责人马特维?贝尔曼说过的话:“将会给你送去一千名健康的犯人。”贝尔曼对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的一名部下说:

“他们被苏联政府判处了不同刑期的徒刑。有了这些人你应该可以完成任务了。”

“但是,请允许我问一句,看守在哪儿呢?”那个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的部下反问道。

“看守由你们现场安排。你们需要自己挑选看守。”

“那好吧;可是,我对石油一无所知。”

“让被关押的杜哈诺维奇工程师做你的助手。”

“他怎么行?他的专业是金属冷加工。”

“你想要什么?难道我们应该把你需要的教授判刑关进集中营?刑法典里没有这样的条款。我们又不是石油辛迪加。”

这番对话之后,贝尔曼马上就把这名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的特工派去执行他的任务。“真是一件疯狂的事情,”《以斯大林命名的运河》的作者写道。然而,没过“一两个月”,这名特工及其同事已经开始互相夸耀他们利用一批成分复杂的囚犯所取得的成功。有人吹嘘说,“我弄到了一个中校,他是全劳改营最好的伐木工。”另一个人则说,“我有一个负责挖掘施工的采矿工程师——过去是个出纳员的贪污犯。”

对事实的窜改显而易见:物质条件恶劣,人员素质低下——但是,尽管困难重重,无所不能、从不失手的苏联秘密警察仍然成功地把囚犯改造成了合格的苏联公民。就这样,真实的事情——原始落后的技术,缺少称职的专家——被用来使不同于劳改营生活的虚假描写具有了逼真的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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