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文臻真是景横波人生莫大的悲哀……”君珂仰天长叹。还有比一个洁癖遇上一个微视异能者更痛苦的事吗?她看得见所有你看不见的污垢和细菌,并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让你知道自己存活于无处不在的肮脏中……
景横波洗完脖子回来,湿淋淋地一坐,动作幅度太大,口袋里万年常备的手绢落地,桌子底下立即响起一道欢快的犬吠。
景横波一声尖叫。
“幺鸡!”
“嗷唔!”
两句对答之后,景横波闪电般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同时停在半空的还有那条手绢。
麻质纯白手帕,长二十公分,宽十五公分,离景横波手指三公分,离狗嘴两公分。
景横波竖眉,咬牙,啪地抬脚踏住椅子,戟指。
“给我过来!”
手绢随着她的手指开始慢慢悬空移动,擅长意念瞬移的景横波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文臻瞄一眼,精准地报出手绢目前的方位:
“离大波手指横向距离一公分半,垂直距离三十四公分。”
幺鸡发出一声失落的呜咽。
君珂忽然站起,合掌捂心,大惊失色。
“横波,你右肋之下怎么有块指甲盖大的……”
景横波一惊,惶然转头,手绢落地。幺鸡嗷嗷欢呼,冲上用脑袋接住,顶着它的新盖头撒欢去了。
“咋了?”景横波顾不得心疼手绢,一把抓住君珂,“小透视,你瞅见啥了?阴影?肿瘤?”
君珂优雅地、轻轻地拉开她紧张得快痉挛的手指,一边摸摸目光呆滞的景美人的脸,在心里感叹只有此时才能摸到景大美人凝脂般的肌肤啊啊啊,一边诚恳地接上刚才的话,“纽扣。”
三秒安静里,其余的三人一狗都迅速地往后挪了挪。
“去死!”三秒之后,景横波果然浊浪滔天,一把抓过君珂面前那堆纸片筹码,嚓嚓地撕了个干净,“让你耍我!”
原本目光灼灼的文臻失望地摇头,端着点心慢悠悠晃到一边,忧愁长叹:“没长进。”
君珂还是那种优雅而诚恳的表情,早早抓了个小筐等着碎片,顺手塞给了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太史阑。
太史阑笔直地坐着,淡定地接过,将碎片放在掌心,慢慢搓了一阵,掌心里落下一张张纸片筹码,完整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