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她宝贵的心意,不应被自以为是的怜悯所玷污。
正如她努力维持他的自尊,他也应努力维护她的骄傲。
日光打在君珂颊侧,反射出一片水润的光。她微汗,努力划水,却无狼狈之态,依旧优雅得像枝头刚绽的花。
纳兰述垂下眼睫。大燕朝女子稀少,女人被保护得很好,像温室里的花盛开在男人的指掌间,他自小遇见的女人都是笼子里献媚邀宠的鸟。
然而上天让他突然遇见了她。
她不强大,却从未想过依赖他人。
她有自己的骄傲,也懂得尊重别人的骄傲。
“好咯!”一声轻松的招呼惊醒了纳兰述的沉思,君珂已经把他拖上了岸,在他身边蹲下来,按住他的臂膀,“累吗?我帮你按按。”
纳兰述唰地让开,君珂愕然看他,眼神里满是疑惑。
纳兰述挑眉。
她什么都好,就是不太有男女之防,这点和大燕的女子也不像。
纳兰述倒没想到别的地方去,就在担心那女子要是遇上别的男子,也对他那么好,也那么不设防,那……
纳兰少爷开始忧愁。
君珂可不知道某人复杂的小心思已在刹那间转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她自小在研究所长大,同伴都是女性,这方面的启蒙比不上外界,因而心思单纯,只想着你对我好,我自然也该关心你。
纳兰述不愿,她也不勉强,转身走上桥去看,果是不出所料,“走了。”
桥上空无一人,桥面积着厚厚的灰尘。君珂想着那幅拂面的雪白衣襟——这么厚的灰和泥,那衣襟怎么一点也没沾上?
地上有一个小小的紫檀茶几,上面堆着几个乌银酒壶,样式都精雅古朴,一望便知不是凡品,却被人随意丢弃在此。
君珂愕然,心想这是和尚吗?喝酒,骗人,重视享乐?实在太颠覆她的宗教观了。
“真想不到,你居然不知道梵因!”纳兰述在桥边坐下来,顺手拔起一条草根衔着,笑看她,“他不是你们所有贵族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吗?”
“春闺梦里人?”君珂被这不着调的形容词惊得一挑眉。
“燕都世家子,绝艳动京华。”纳兰述一笑。
“梵因出身高贵,是燕都三大世家之一的韦家的长子。韦家先祖是名刻功德碑的大燕开国十将之一,封定国公,家族历代出过两个皇后和三个相国,大小官员更是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