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只好如此

汤姆一连划了好几下之后，提起桨，再往前划了一大截，然后一转桨叶，这条老无畏号就沿着河道漂了出去。这一天过得可真不顺啊，先是两个双胞胎妹妹说，寒假最后一个星期哪儿都不能去了，而那帮龌龊的家伙又把船停在了七号的巢上。他心想，要是停在别的什么鸟巢上，也不至于这么让人揪心呀。不过，被人挡了回家的路，哪只鸟都受不了的。他记得妹妹们刚才说过，那艘摩托艇碰到他们赛艇队也不让路，反而横冲直撞地冲过来，一点都不守航行的规矩。他还记得妈妈说过，米丽特小姐的小船屋里摆的瓷器都被晃掉到地上。他也记得那艘摩托艇轰隆隆地开过山雀号的时候，害得他把油都熬焦了，还溅了一地板。这次关于七号的事情，皮特解释了那么多，那帮人居然还不愿挪个位置。嗯，等到天黑都不怕，就要让他们乖乖地走开。汤姆一想起七号的冤家对头，就觉得他出航的计划虽然搁浅，但失望的情绪也被冲淡了许多。不过，他这会儿仍然心烦意乱。“别跟外地人纠缠不清。”他知道，这句话是父母的忠告，也是黑鸭子俱乐部的原则。看来这回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不得不亲自去一趟了，好在也没有牵扯几个人。正当他迅速划过渡口的时候，他看到刷了白漆的栏杆旁倚着乔治?奥顿，站在那儿盯着他。

假如乔治不是那种坏心眼的大男孩，汤姆很可能就向他讨教，甚至请他帮忙了，不过汤姆可清楚他是什么货色。乔治和汤姆自己一样，也是诺福克人，不过他那种人其实比摩托艇还要危险，也是汤姆的冤家对头。这家伙本来零花钱就比他们几个“黑鸭子”多好多，可他还要去赚缺德钱。谁都知道，他专掏那些稀有的鸟蛋去卖给一个诺里奇人。只要觉得是汤姆和鸟类保护协会的会员保护的鸟窝，他准会去捣毁它。所以汤姆就当没看见这个人，继续往前划。

“赶得很急呀，小汤姆。”

出于本能反应，汤姆把船划慢了一点。

“也没什么事。”他说。

“这次又有什么秘密行动吧？”乔治?奥顿冷嘲热讽地说。

汤姆没搭理他，很快转过了小旅馆下边的那道河湾，转眼间就从渡口旁消失了。他也不知道事情会怎样，只是希望乔治?奥顿不要跟过去。

他又把船划快了点，这会儿，他远远地听到河面上传来一阵嘈杂声。起初声音还很轻，听得出来，有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当他慢慢靠近的时候，那嘈杂声也变得越来越响，到最后，两种声音似乎都开到了最大音量，谁也不让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