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碧眼眶更红,就要坠下泪来。
阿邺一把扯住她的手,追问道:“你说实话,我阿姊到底怎么了?”
水碧吞吐半晌,实在拗不过阿邺,只得把实情和盘托出。
水碧走后,阿邺把几个少年召集到了一起。其中有几个孩子是赵王、齐王等几个王爷的孩子,在家听过大人们在家议论宫里的事,此时七嘴八舌地就说了起来:“欺负了阿邺姊姊的,可不就是贾修的大哥吗。”贾修是皇后的小侄儿,贾谧的弟弟,与阿邺是同岁,也送在灵昆苑和皇子们一起读书。
阿邺一咬牙:“走,咱们找他去。”
皇后得到奏报,自己的小侄儿贾修在宫里被打得头破血流,性命差点都丢了大半条,气得要命。此时贾午闻讯入宫照顾儿子,在皇后处哭着直喊冤。
皇后又惊又怒,手边的玉如意摔得粉碎:“到底是谁这么大胆,连我贾家都不放在眼里。”
事情很快就查出真相,吴王司马邺伙同几位王爷的世子去找贾修的麻烦,口角之后就是拳脚相加,如果不是灵昆苑的一位东宫主簿及时赶到,贾修的命恐怕都保不住。
赵王听到孙子闯下大祸,赶紧进宫找皇后求情。皇后闭了宫门不见,只吩咐将几个肇事的少年都锁到地牢去。
到了傍晚的时候,水碧急匆匆地跑进阿琇的寝宫,慌忙道:“公主殿下不好了,吴王被皇后关到地牢里去了,还有赵王家的两个小世子也一同被抓了。”
阿琇霎时脸上血色全无。白袖瞧她脸色不对,忙道:“你有话慢慢说,吴王到底怎么了?”
水碧哭哭啼啼,好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阿琇听说皇后的小侄儿贾修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心知不妙,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白袖慌得没了神,扶着阿琇道:“公主,现在您可不能有事。小世子们还有赵王顾及,吴王可只有公主一个亲人了。”
阿琇强打起精神,吩咐道:“白袖,你替我更衣,我要去章华台求皇后娘娘。”
水碧哭着道:“奴婢也要陪公主一起去。”阿琇点点头,再无力气说半个字。
章华台高十丈,宫门紧闭。阿琇脱去了所有的珠钗首饰,只着一身薄薄的素裙,跪在宫门外请罪不起。
忽然宫门打开,贾午冲了出来,她双目赤红,满面都是泪痕,狠狠地用手拍打阿琇,怒骂道:“你这妖女,我何曾得罪过你。为什么要先迷惑我的谧儿,又害了我的修儿。修儿要是有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偿命!”
“国夫人怎么能打公主殿下。”水碧不忿之下,伸手去阻止。
阿琇拦住水碧,任贾午如何责打,只是重重地磕头道:“夫人,这都是阿琇的错。夫人就算把阿琇千刀万剐,阿琇也认了。”
“国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忽然有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贾午转头只见成都王司马颖站在身后,面色严峻,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清河公主是国朝公主,国夫人怎能受得起公主的大礼,莫不要折了夫人的寿。”
贾午恨阿琇至深,却不想得罪司马颖,她勉强朝成都王施了一礼,却啐了阿琇一口便恨恨地离去了。
司马颖勃然大怒,便要追上去斥责她。阿琇轻轻拭去脸上的痰渍,却拉住了司马颖:“十六叔不要恼,是阿琇该受此苦。”
“你这孩子!”司马颖对她又是可怜又是痛惜,仍柔声道:“你手上的伤好些没有?你这孩子怎么那么要强,身子都没养好又来这里折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