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走到哪里都能遇上怪事。慕容云舒好笑地缓缓摇头,走进客房。
“小姐,我觉得这家青楼有点怪。”绿儿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
“嗯。”慕容云舒漫不经心地应一声,脑中思考着该如何脱身。
方才在楼下,官兵离开后她正打算出门,右脚才刚抬起,就见老鸨神情忽然变得严肃,手上多了一枚绣花针。不用猜也知道,那枚绣花针是为她准备的,所以她非常识时务地改变了方向。
慕容云舒扶额呻吟一声,京城那么多青楼,她怎么偏偏走进了这一家呢?真晦气!
夜黑风高,雾气很重,适合逃亡。
慕容云舒站在窗前,很想跳下去,可她骨头不硬又不懂轻功,这样跳下去就算不死也能摔个残废。突然想起楚长歌那日在桃林中取笑她的话。他说:“所有不懂轻功的人,都该去当鸟。”
她觉得这句话应该换个说法,所有不懂轻功的人,都该去当猫。猫多好,跳下去摔不死。
慕容云舒轻笑一声,关上窗子,准备睡觉,一转身,赫然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手握长剑站在跟前,她吓得差点跳起来。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她,手中的长剑稍稍动了一下,好似考虑着该先剁她的脚还是先剁她的手。
“阁下走错房间了吗?”慕容云舒原本想等他先开口,但是她猜等他开口的时候,她估计已经开不了口了,所以趁还活着先讲几句。
“你是慕容云舒?”冷漠的声音带着一点蜀地的口音。
慕容云舒稍微挣扎了一下,道:“不是。”骨气这东西,该舍弃时就舍弃。骨头都损了,骨气留着还有什么用?
“你是。”他的语气很肯定,“我见过你的画像。”
知道你还问?慕容云舒失笑:“那你见过的画像一定很失真。”
“如果你不是慕容云舒,那你是谁?”她的泰然让黑衣人开始动摇了。
“你要想杀个人玩一下,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慕容云舒四两拨千斤。
“我只杀慕容云舒。”
“那么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盯着她沉吟了片刻,忽然一剑刺来。
慕容云舒倒抽一口凉气,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看着剑架到自己脖子上,剑刃与她的血管之间只有一公分不到的距离,她隐约能感到剑身散发出的寒气。
慕容云舒小心翼翼地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颤抖:“可以让我死得明白点吗?”
黑衣人没有作声,但他的眼神告诉她,他默认了。
于是她又问:“是谁派你来杀我的?我自问没什么仇家,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想要我的命。”
“梁王。”
慕容云舒更懵了,她这辈子别说从来没见过梁王,就连梁王的封地蜀州都没去过,怎么会得罪他老人家?
正疑惑,忽然又一个黑衣人变戏法似的凭空出现在房内。若不是屋内已经有了一个不速之客,慕容云舒真会怀疑是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虽然这间房没有铜墙铁壁,可它好歹也有四面完好无损的墙,门窗紧闭,他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望着屋内的两个黑衣杀手,慕容云舒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无与伦比的崇拜感,懂武功的人都是神仙,她下辈子一定要投个神仙胎。
与此同时,黑衣人一号察觉到了不对劲,扭过头去看。而黑衣人二号显然也没料到有人捷足先登制服了他的目标,怔了一下。
慕容云舒急中生智,大吼一声:“还愣着做什么,快动手!”口吻很强势、很颐指气使。
两人被她这一吼给唬住了,愣了一下之后同时动手。没办法,不是同路人,就是敌人。我不杀你,你就会杀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