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望去,饶是姬恪也觉得庆幸……苏婉之并没有告诉他大河尽头是道瀑布。
手腕上的白绫破碎,只剩下短短一截。
等等,姬恪想着……跌落瀑布的时候,似乎有人护着他。
苏婉之在……
暗夜里一切都如墨般漆黑,姬恪向边缘摸索,尚未摸到人,淡淡的血腥味已经飘进鼻腔。
再向上,是略粗糙的布料,入手滑腻。姬恪将沾了液体的手指凑到鼻端,确实是血的气味。
眼睛渐渐适应了阴暗的环境,姬恪看清身边昏迷不醒的女子正是苏婉之。
暗下来的天色,分辨不清靛蓝的衣料和血迹。
姬恪吃力地站直了身,四下打量起来。
他们身处一处浅滩,遥遥能瞧见瀑布奔涌的形状,而他们身后是一个巨型的钟乳洞,洞壁光滑,寸草不生,洞外似乎是葱郁的林木,隐约可见伸展的枝蔓显出密密的阴影。
除此以外,周围并不见灯火,更不见人家。
姬恪略一思索,便准备先去钟乳洞休憩一会儿--他们既然是被水冲来的,再看看这个石洞,他很容易猜出现在正是退潮时分,地面沙石尚湿润,那么退潮必然刚过去不久。涨退潮间隔通常是三个时辰,时间还够,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亟需休息。
刚迈出一步,姬恪想起仍躺在地上的苏婉之。
他弯腰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活着。
虽然是苏婉之拖他下来,但毕竟也是试图救他。
略作犹豫,姬恪试着抬起苏婉之的胳膊,不算重,他还能负担得起。
将苏婉之拉近石洞里费了他大半的力气,坐在地上的姬恪已经气喘吁吁。
病痛已经折磨了他太长的时间,姬恪已经习惯了这具残破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