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知道瞒不过，姬恪并没有挡住苏婉之的视线。

地窖的这端没点灯，尽头处却亮着盏油灯。

眼睛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苏婉之看清那头是个地牢，朝阳公主蹲在地上拉着地牢里女人的手，那个女人的头断了般低低垂着，一动不动。

之前那个鬼脸的女子也爬了下来，只看了苏婉之一眼，就蹒跚地向前跑去。

“姬恪……这里也没什么啊。”

姬恪的视线如水一般滑过苏婉之，油灯发出的光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明明灭灭，遗留下一片晦涩的阴影。

“你还想看到什么？”语气颇淡，却带着些许不加掩饰的不悦。

这是苏婉之第一次听见姬恪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

她试探着问：“姬恪，你生气了？”

“没有。”

还说没有，那语气那神情……

苏婉之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盯着姬恪，咬咬牙道：“好吧，姬恪，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听你说说话，什么宫廷隐秘什么谜团我都没兴趣知道，我都快半个月没见到你了！”

噔的一声，身后其徐的佩剑撞上了石壁。

就连姬恪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在这样冷僻的环境里说出这样小儿女的话，实在格格不入。但苏婉之说得如此自然，如此理所应当，好像没有觉得任何不合适。大概是觉得毕竟和姬恪有过那么一段共历生死的独处时光，苏婉之说起话来更加直截了当。

微微别开视线，不去看那双似乎有光晕流转的眸子，姬恪轻叹一口气，“就算如此，你也无须跟到这里。你难道不知这里藏有隐秘？虽然这个秘密在皇室中已不算绝密，可是你是外臣之女，如果牵连重大，只怕你再也走不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