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之忍不住，站起身，袖中白绫飞出，朝着枝头掠去。

不多时，租来的小船中便摆满了苏婉之摘来的花朵，芳香四溢。

姬恪未曾留意，只静静地看着周围的美景--齐州的气候较这里要差得多，也少有这么繁丽绚烂的景象。

挑挑拣拣花枝，趁着姬恪走神，苏婉之偷偷把花摆在姬恪的衣襟衣角。

像是想起什么，苏婉之自怀中摸出一个小画框，她把它递给姬恪，神情颇有些骄傲。

姬恪接过，看见画框上稚嫩的笔迹，是一份稚童手抄的《关雎》，笔意尚不成熟，但也有了几分清逸几分潇洒。

很熟悉，只辨认了一会儿，姬恪就可以确定，这是他自己年幼时的笔迹。

他抬头，眼中的浅光有些晦暗，“这……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苏婉之不无得意地说：“我可是找了很久才从你那些天下苍生花草树木四书五经的练笔里找到的。”说完，她意识到自己的行径似乎不那么妥当，讪讪地说，“那个……姬恪，齐王府常年无人，我进去取你几幅练笔不妨事吧……”

姬恪笑着摇头，却不由自主地握紧手里的红木画框。

画框四周已有些褪色，那是反复摩挲久了之后的结果。

河岸边传来女子隐约的吟唱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为什么要这么喜欢他？

眼前少女无忧无虑地看着他笑，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满含着深情，纯粹而不掺杂任何的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