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上是苏慧廉的描述。路熙的描述则是：

温州城内的人口大约有十万，约是城墙之外郊区人口的三分之一。有七座门的温州城坐落在大片栽种水稻的平原上。毗连北门的是瓯江，而在南门外则有一条美丽的塘河，山上的溪水汇入其中，在旱季的时候常被用来灌溉稻田。^④[1]

那么，那时温州到底是什么模样？

现在能见到的屈指可数的几张温州旧城照片竟然都来自苏慧廉夫妇回忆录中的插图。这几张旧影时不时会出现在报刊、明信片上，成为温州人回首过去的记忆载体。其中最有名的一张是《温州东门外鸟瞰》。当时的摄影者（书中没有明确说明是苏慧廉）应是站在海坛山上，他端起相机，城墙、屋宇、山景皆入镜头。照片里瓯江蜿蜒而过，对岸罗浮山及矗立其上的蛇龟双塔也依稀可见。

旧时温州城里是有很多河流湖泊的，“昔人谓一渠一坊，舟楫毕达，居者有澡洁之利，行者无负载之劳”。^①[2]路熙的回忆录中，附了一张温州城内舟楫林立的照片，照片说明这样写道：“我们的城市布满河流，宛如威尼斯。”^②[3]温州老基督徒包思恩医生与其外孙女吴慧共同整理、翻译路熙的回忆录时，考证这张照片拍摄的是温州南门茶院寺的场景。近三十年来，温州和中国的很多城市一样，追求着日新月异的发展速度，许多旧迹悄然消逝。茶院寺也已于2007年消失在最新一轮的旧城改造运动中。

李华庆在评价温州是中国最精致的港口城市时认为：“如果更为整洁的话，温州将变得更加吸引人。” 路熙则写得更直白：

据说温州是中国最干净的城市，我会怀疑这个说法的真实性。街道上很多厕所，空气很臭，而且没有净化环境的设施。一个来拜访我的女士无法忍受，对我这个比她更难受的女人说：“亲爱的，我什么时候能把脸上的手帕拿下。”所以不用奇怪这里经常爆发瘟疫。^③[4]

^[1]④Lucy Soothill, “The Story of the Wenchow Mission,” The Missionary Echo （1894）: 27.

^[2]①清光绪《永嘉县志》。

^[3]②Lucy Soothill, A Passport to China，64.

^[4]③苏路熙：《乐往中国》，第25-2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