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完了电话，记下了一些什么，又再看了看电脑屏幕，然后便将目光收回到林恩身上。他的声音柔和，神情关切。“谢谢你能来。我想在见凯特琳之前先单独见见你会要好一些。”他显得有些紧张。

“是的。”她随口说道，但是却没有声音出来。感觉好像是有人刚才用吸水纸把她的口腔和喉咙里面擦过了一遍。

他从右手边的一堆文件上面取下了一份，放在桌上打了开来，正了正他那半月形的眼镜。然后自己看了一会儿，仿佛在为他自己争取一点儿时间。“我收到了从格兰杰医生那里送来的一套最近的检测报告，我恐怕这不是什么好消息，林恩。大体看来，是肝功能不正常。”

纳尔·格兰杰医生是当地的胃肠病方面的专家，过去六年来他一直是凯特琳的会诊医生。

“特别是转胺酶水平很高，”他继续说，“其中尤以伽马GT酶为最。她的血小板指数很低，病情已经十分明显地恶化了。她是不是老是有青肿块？”

林恩点点头。“是的。还有，如果她切伤了自己，流血要很长的时间才会停止。”她知道凝血因子是由肝脏产生的，一个健康的肝脏会立刻把凝血因子输送出去，使得血液凝结，从而停止流血。“转胺酶有多高？”多年来凯特琳的医生已经告诉过她如何从互联网上查看一切有关资料，林恩在这方面已经积累了相当的知识。这些知识足以使得她知道何时应该焦虑，但还不足以使她知道该怎么应对。

“嗯，通常情况下，一个健康的肝脏里转胺酶的水平应该是四十五左右。一个月以前做的实验室检测结果是一千零五十。但是最近做的这次是三千。格兰杰医生对此十分关注。”

“这个升高说明什么，罗斯？”她的声音堵塞在喉咙里，变得短促而尖细。

他深深凝望着她，双眼充满了同情。“格兰杰医生告诉我说她的黄疸正在恶化。还有她的脑病也是如此。用外行话来说，她的身体正遭受着毒素的侵害。体内的紊乱一个接一个，使她深受其害，对吗？”

林恩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