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侍卫倒出液体,滴在刘廷身上,片刻,尸体化成血水。接着,那侍卫欲把液体滴在刘悠若身上,楚云制止,“她本该是景沐的妻子,楚家媳妇儿,可否让我亲自安葬了她,一个小孩而已,不必如此残忍。”
云王想了想,算是给他一个安抚,同意他安葬刘悠若,“朝廷很快会贴出告示,刘廷通敌叛国,举家叛逃。没想到他戎马一生,会遗臭万年,哈哈哈……”
楚王面容晦涩,却不做声,抱起地上的刘悠若,出了门。不知为何,素来挺直的背影,此刻却有几分佝偻,慢慢地淹没在如墨的夜色中。
刘芙若在雪地中跌跌撞撞地逃跑,雪白的衣襟上一片猩红,唇角也有一抹擦不去的血迹,脸色苍白如脚下的皑皑白雪,无一丝血色。苍茫大雪,清冷的月光拉出刘芙若孤独荒寂的背影,如有家归不得的孤魂野鬼。
跌倒在雪地中,倔强地站起来,又跌倒,刘芙若喃喃自语,“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刘芙若饥寒交迫,趴在雪地中,拼命地制止自己的泪水,娇嫩的小手冻得青紫,几乎麻痹,机械地往自己口中扒着雪花充饥。她忍着这逼人的寒气,硬生生地吞进去。
“政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
恨意一点一滴地积累,她幼小的心灵撒下了仇恨的种子,被严寒的冰雪灌溉,疯狂地长成参天大树。
她温馨的家没了,将军府几十条人命,通通没了,秀丽的姐姐,温柔的娘亲,调皮的哥哥,慈祥的爹爹,她从小幸福的家一夜间被毁了。她的姐姐,为了保护她而亡;她敬爱的爹爹从此要背负骂名,遗臭万年。
心如刀割,也不过如此吧!
好一个通敌叛国,刘家世代忠良,竟落得如此下场。
刘芙若的脸浮起疯狂的恨,她要他们偿命!一想到这里,刘芙若更加疯狂地扒着雪花塞进嘴巴里,娇嫩的肠胃禁不起这样的折腾,钻心地疼着。
刘芙若又吐了一口鲜血,挣扎着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竖起两根手指,冷声发誓,“刘氏芙若,在此对天发誓,他日定要仇人血债血偿,为我爹爹洗刷冤屈。若违此誓,天地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