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沐怔住，银光闪烁的世界映着苏绿芙脸上的笑，竟冷如冰冻。轮廓在这白色光圈中显得晦涩不清，隐约有丝恨意，可她隐藏得快，他想仔细看，却又什么都看不清。

“你说得对，你看我都被她搞得神志不清，竟然问王妃这种问题，看来得等到我亲自抓了她之后才会知道原因。”楚景沐微笑着。

苏绿芙脸上并无波痕，照样是笑如春风，手落手起，无意地低喃，“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看似是夫妻间的闲聊，可言谈之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波涛汹涌，相互较量。黑子攻，白子守，眼看一片白子又被堵死，楚景沐笑出声来，“好一招暗度陈仓，又被你堵死。”

“王爷亦不差，弃卒保帅，这一招偷梁换柱用得也极妙。”苏绿芙也不吝赞美，暗自佩服他的棋艺。

天色略暗下来，不知不觉中，他们竟下了一个下午，棋局上还是平局，不见输赢，可见真的是棋逢对手。冰月、奔月步入凉亭，见棋局还是一片晴朗之气，不免惊讶。苏绿芙自诩棋艺天下无双，从没碰到过这样的对手。

“奔月，你觉得我们谁会赢？”楚景沐问奔月。

“当然是王妃会赢。”奔月还没答，冰月就抢先回答，语气极其肯定。

楚景沐笑而不答。

“王爷王妃，晚膳时间到了，你们可否改日再继续？”见他们并无打算停下，冰月抬头看看天色，出声建议。楚景沐这才注意到，四周微暗，略微阴沉的天色，映着这雪白的世界，竟有丝苍凉孤独之感

“也对，这么精彩的棋局，本王舍不得马上分出个胜负来，王妃，我们改日继续，你意下如何？”

苏绿芙停手，执起的棋又放回罐中，眼光扫他一眼，“好，我也舍不得这么快就分出胜负。”

起身之际，楚景沐牵起苏绿芙微冷的手，出了凉亭，向门口走去。奔月、冰月紧紧跟在后面。两排脚印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芙儿，就像你刚刚失手那般，布好的棋局不一定会照着你的意思走下去，棋子也会有不听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清润，但却坚定，不温不冷，只是很平静地述说着某项事实。

“那么，我会让他听话！”苏绿芙回了一句，语气比他更平静，更坚定。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跟在后面的奔月、冰月，看着他们互相凝视的笑容，顿时浑身冰冷，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