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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往何处去》《西游记》:中国的《神曲》(6)

我们要往何处去:价值主义与人文关怀 作者:吴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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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思想者”的化身,孙悟空在菩提祖师那里完成了“思想的超脱”,成为一个“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的“人”。祖师将悟空直指为“有心人”,有思想的人可以“将四海之外,一日都游遍……”这是人类特有的“思想力”。有了这种力量,悟空很快回到花果山,击溃了占山魔王,并可

将自己的每根毛羽,“应物随心”想变成什么就可以变成什么,这就是西方哲学中所讲的“万物皆备于我”(从某种意义上讲,《西游记》是中国的“文艺复兴”倡扬人性、人的思想、人的价值、人为万物灵长的扛鼎之作)。肉身会老死,而思想、心灵会永存,人的思想在阎王爷那里是没有登记的,这也是悟空不死,阎王无力驾驭悟空的寓言本意。

再看对“思想者”的“包装”与武力化。

思想是可以升天入地的,但要更好地发挥思想力,就需要“包装”——美化,和发挥威慑力——武力化。

武力化的方式是悟空到东海里求得了“如意金箍棒”,这玩意儿有点像现在的“U”盘,可大可小,大可存贮一个图书馆的信息,小则看似于无。这就是思想力的外化、对象化,然后,孙悟空又在大海龙宫中获取了外包装:一双藕丝步云履,一副锁子黄金甲,还有一顶凤翅紫金冠,一切该拥有的都拥有了,可以开始行动了!

因为他属于“思想科”,不入人,亦不入虫禽之类,所以死亡之神也就管他不了。

但思想的力量迟早会为天帝发现,天帝本可一举灭他,但念他为天地化育而成,日月孕就之身,于是采用招安的办法将他纳入到既定的天神体系之中,将他招安提拔做一个享受科级待遇的没有任何权利的“弼马温”。

悟空嫌官小,认为“玉帝轻贤”,于是又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再挂“齐天大圣”之旗,抗衡玉帝。不过天上也有“说客”与妥协主义者,金星老汉就是。他说服玉帝,封悟空为“齐天大圣”,享受地方自治极高荣誉。遗憾的是,“思想者”既不受些微权力诱惑,对荣誉地位也不终极感兴趣,大闹蟠桃会,偷吃老君丹,弄得天庭大乱,最终被压在五行山下。500年后才有“灵魂者”代表人物唐僧出面救赎,让灵魂来管束思想,这是佛教之大智大慧!“思想”为“心猿”,“心猿”毕竟有“猿”的特性,乱而通神,无束于天上人间规章制度。唐僧(灵魂)用紧箍咒约束了悟空(思想、心灵),使其皈依正道,又收编了情感、世俗欲望的代表人物猪八戒,以及躯体象征沙和尚,气质、风度象征小龙马,“五位一体”(组合成一个完整的玄奘)行进在通往追求人生理想、真理的苦难征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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