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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往何处去》印度是一个极端、一种极致(5)

我们要往何处去:价值主义与人文关怀 作者:吴祚来


印度的宪政体系或民主政治,是英国殖民者留下的政治遗产。有趣的是,印度获得独立后,包容了英国人留下的政治遗产,并没有抗拒它,或以各种理由来否定其合法性。印度宗教与种姓问题比中国复杂百倍,有宗教信仰的百姓,对政治更无兴趣,但印度民主政治走的路线与中国相反。中国是由村级选举向上发展,而印度更重视精英民主,政治是极少数政治家的事情,无关百姓,百姓只是选举出执政党,然后事情交他们办就是了,不再关百姓的事,街头没有政治广告牌,没有阶级斗争口号,也没有神学发展观。国大党、人民党,都大不过神灵,政党不过是一些政治派别,人们不可能天天学习他们,按政党的意志生活。

但供神与祭祀活动却是百姓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当人面对神的时候,他面对的是无形的精神力量,神圣而超然的力量,既有道德精神,也有心理暗示。宗教道德中,财富与权力被视为阻碍人们进入纯净的宗教境界的障碍,这种精神,极大地弱化了现实生活中人们对物质与权力的迷恋与崇拜,人们更关注内心修炼,关注心灵的洁净,宗教的道德价值因此凸显出来。宗教作为一种教育,它是神育,也即神圣的教育,使人对绝对精神或造物主有敬畏,这种敬畏时时存在,使每一个人被置于外在空间与内在心灵的监督之下,较之唯物主义无神论,它的道德约束力是无限的。无神论者只畏法律,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或监督失灵的情况下无所顾忌,为恶无度;而有信仰、接受过神圣教育洗礼的人们,却内心有一种禁忌,有一种自在与安详。

政治与宗教分离,是现代政治文明之要义,如果政治与宗教一体化,就会出现灾难性后果。政治是一种信念,而不能成为一种信仰,如果政治宗教化,成为信仰,那么就会有高于人性与生命的政治形态,公民的权益就会让位于政治家的权力意志,权力意志就会像宗教领袖一样,驱使信众,追求某种超世价值,公民社会的世俗利益就会被弃置。民间社会可以以神治国,但主流政治社会,却需要依宪治国。

神管理着印度社会,民间社会因此多一些幸福安详,因此使百姓少一些焦虑感,因此使百姓面对并不富裕的现实却并无怨言,安之若素。神无处不在、神无所不能、神全知全觉、神使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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