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夫,我大姐精神没毛病!”他突然不再拐弯抹角,直突突地说道,“我知道可能这段时间我大姐脾气有些暴躁,闹得您很不安。这都是更年期闹的,可闹归闹,她精神没毛病。真的没有,大姐夫,你们结婚那么多年,巍巍都这么大了,在国外跟个大人似的生活。虽然她有时也很想你们俩,这也难怪,再大的孩子也想爸妈呀。孩子知道妈妈的心,知道妈妈希望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她都知道,你这个爸爸跟我大姐过这么多年啦,还能不了解我大姐吗?”
不知是明显的服软,还是提到了孩子,总之这一番话下来,S书记看起来不那么“笑面虎”了,但还是沉吟着说:“唉,也是呀,可你大姐总是这么疑神疑鬼的,不由得人不那么想啊。唉,要不,我找个医生给你大姐看看?”
这一回,S小舅子的脸色又由煞白转绿啦!
“其实不用看,我大姐精神正常得很。”S小舅子再次口气坚定地说,然后,突然又转向我,目露哀求道:“是不是,郭支队?”
但还未等我回答,S书记就笑着替我说道:“你问郭支队干吗,他也不是医生那不是难为他吗?不过,既然你一定要问,那就让郭支队说说。”S书记又笑呵呵地冲我一点头,目光炯炯,很有官威。“郭支队,你觉得呢?”
我终于不得不开口啦,虽然照着S书记仁慈地为我定的调子,含糊推搪一句也可以。
但是,怎么说呢,尽管很讨厌那位S夫人,但嗅着这谈笑间却可能制造出冤案的危险气息,我身上那种——就是对方虚假恭维的“不畏权贵”的脾气发作了!
所以呢,我按照自己的感觉给了诚实的回答:“作为外行我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判断,请医生才是最合适的。不过如果要我谈谈自己的观点,那就我的观察,我认为您夫人倒没什么疑神疑鬼的特点。比如就她自己的描述,那么嫌疑人只有您家保姆一人。可今天我到您家时,保姆为我们倒了茶,我看到您夫人没有什么担忧,之后喝得也很自然。这种情况也表现在晚饭上,完全没有任何戒备。那我以普通人的常识感觉,一个陷入‘被迫害狂’的人,应该不会这个样子。”
S书记的脸,越来越不满地沉了下去。当然,S小舅子则对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我装作没看到,因为接下来我就要得罪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