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静茹呵呵大笑,说:“好,很好,你还是纯洁的邵定发,我没有看错你。你要为老百姓办事,总得有权吧。现在的官场,哦,就在于你所说的机关,还有多少人给自己这个定位?他们很多人把职务、权力化为自己身体的天然配置了,当成彼此讨价还价、争斗和妥协的筹码了。你的异类,就是你过于执着,不能够把握火候……这么说吧,你现在也很矛盾,既要坚持你的本性又要接受官场的现实,真的很难。你如果今天没有这个举动,你的侄子邵国栋恐怕还得关在里面……”唐静茹停下,看邵定发反应。邵定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自己确实在官场良心和官场现实里挣扎,自己不还是想劝说唐静茹,还有什么可坚守的?唐静茹看到邵定发默认了,说:“你要想实现理想必须先融合进去,等你取得了实权才可以慢慢改变。你认为今天果真赢了这么多钱吗?邵定发内心一动,问怎么回事,唐静茹呵呵一笑说:“你就没有看到他们三个不断看着我们吗?”
“哦——”邵定发似乎领悟了,但是感到太不可思议了。唐静茹把钱放到邵定发手里说:“这个钱你必须要,不要,你在他们心里就是异类,要了,你会减少很多麻烦和阻力。至于你以后如何得看你的机缘了。你千万不要自信自己有多大能力,是何等的聪明,这里都是聪明人,只是谁的机缘多少的问题。”邵定发认为唐静茹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不敢苟同,聪明有能力那为什么不干正事啊?我们的社会不就是缺少这样的人吗?他想自己也不是那种纯粹食古不化的人,大事上坚持,小事上退让妥协,在临湖不就是这样做的吗?可是,现在不想和唐静茹讨论。他还想探探唐静茹的口风。至于这一万七千块钱他决定收下,这是他们变换了手法的赞助,自己现在正缺钱。他相信郭从德的钱都不是自己的工资所得,要不,没有这么大方。让邵定发搞不懂的是:自己现在无职无权,他们为什么这样投资。青江的事情在他这里结束了,没有必要巴结。这个问题让唐静茹给说破了。唐静茹让邵定发收好钱,说,他们这是在投资他的未来!邵定发也想到这一点,只是不敢断定。唐静茹说出口了,就不好继续追问,将钱装进口袋里。口袋里还留着从高丽华那里借来的五千块呢,看来钱不是问题,自己不需要借贷了。他对唐静茹扮演的角色心知肚明,也知道唐静茹不完全为了所担任的角色在工作,至少她对自己有好感,不会害自己。这就出现了问题,自己还怎么开口说那个话呢?
唐静茹没有体会到邵定发心里所想,说:“你不要再说政治流浪汉的话了,你要是流浪汉,干嘛他们要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还让给你住宾馆?”邵定发听得如此说法,放下了心里的负担,很想就此探讨。他认为唐静茹和高丽华不同,唐静茹是现任官员,而且还是那种熟悉官场了解官员玲珑八面的人,要不她是没有资格担任驻省办事处主任这个专事联络的职务。看着唐静茹饶有兴趣地问:“哦,既然这样重视,又为什么这样挂着?”唐静茹呵呵笑说:“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邵定发有点茫然,想说自己的过去很正常啊,工作干得虽然不是太理想可也没有大错,甚至小的纰漏也没有多出。望着唐静茹大惑不解。唐静茹说:“你一定认为你的过去做得很好是不?”这正是邵定发对自己的认定,默认了。唐静茹说:“你那些做法从原则上理论上看是正确的,从老百姓和发展的角度看也是可圈可点的,但是,从官场和官员的角度论那恰恰是异类的行为。官场的心照不宣你肯定懂,相互依存你也懂,凡事有度不会不懂,可是你处理好了吗?据我的资料,你事事突出自己,坚持自己,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不顾领导的意图,有时还让领导为难甚至逆领导意愿行事。从理论上看,你是对的。可是你想过没有,现在的官员有几个那么干?那正是异类的表现。你那样干,在临湖有土壤,能够生存一段时间,可是你还不是被不明不白地送去学习了?现在你回来了,按理你可能担任更重要的工作,如果不改变你原先的做法,谁敢重用你?你知道姓柯的是怎么看待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