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看都傻眼了,他连手指头都没挨一下被子,挨个浇了一通水,就吹牛一样地说行了,再看看我们的被子,整个都和成了稀泥。我气得都攥紧了拳头,看了看班长,见他在那里没说话算是默认,我强忍下了这口恶气。
我们几个人趴在那里将被子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薄是薄了不少,但里面全是水,湿漉漉的。阿杜又用调侃的口气问道:“昨天我给你们报的靶你们知道不,那个打4号靶的是谁?”
胡铁飞在那里想了半天才记起来是自己,站起来朗声回答:“班长,是我!”
可能是听到胡铁飞叫自己班长,阿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打得还行,老子都快睡着了却被你一枪给吓醒,怕是女人生孩子也能生出来了,就是得这股沉着劲,好好干!”这话说得没正没反的,不知道是真行还是假行,莫说胡铁飞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没有听懂,我们也琢磨不出什么味儿来。
阿杜不再理我们,和班长在那里说着话,我们几个人将被子抱回铺上后,一个个气得直咬牙。
早上吃饭之前又喊了一遍“不是人”,然后举砖头,我们总算知道,差不多每天都得“不是人”——就连这也算是一项训练科目了,我们一个个心里都觉得有些不平,但这又有什么办法,想做特别之人必有特别之处,现状改变不了,熬着吧!等到吃饭的时候,在食堂又碰见了那个阿杜。
“新兵信多,老兵病多,不老不新毛病多”,虽说阿杜只是个第三年的老兵,此话却是他的真实写照,只见他撑在饭堂的窗口前像二流子一样抖着,还叫住了我们问:“嘿,到这里来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你一个掌勺的,哪知道个中滋味,跟你说也不明白!
胡铁飞说:“还行!”
“是吗?一个个他妈的被折腾得像煤炭工人一样,吃得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