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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见良忘不了芮祯,至少在有别的女人填充情感前忘不了她。不过要说出对她的爱有多深也很难。她是一个很内质的女人。只是提到内质这个词他就有些光火。这个词可是邵京烨想出来专门形容她的,挺北方味,要用上海话说就有些拗口。
内质。他边开车边咕哝了一下。
他驾着桑塔纳驶上西藏路,由南向北驶去。对于这辆大众车他很满意,驾起来总是得心应手。可是对于驾驭女人他似乎从来都没这样得心应手过。
内质。他又学着邵京烨那满口的京腔咕哝了一下。
他觉得北京人或者说邵京烨这个人最可恨的就是在勾引女人方面也很文化,他们会用文化圈住你,然后在不知不觉中让你上钩。北京人把什么都当成了文化,操,或许也是。上海人就不是这样,比方他就很实际,他实在理解不了操和文化之间有什么联系。有谁会在操的时候想到这是文化呢?要有,也肯定是芮祯了。他觉得芮祯傻就傻在被人骗了还不知道。
其实芮祯长得并不漂亮,也就五官端正吧,而且她那端正也经不起细看。她穿着朴素,也很少描眉施粉,但她终究打动了邵京烨,就像当初打动他一样。他想这或许也是必然。在这美女如云的时代,芮祯的朴素倒成为了特色。还有,她的一双眼睛充满了好奇,那种毫不设防的好奇注定需要有男人撩拨,用文化去撩拨,而邵京烨又正好是有这种文化的男人。
要形容邵京烨不难,他长着一张中国传统文人那种儒雅的脸,鼻梁上也是架着一副尽显儒雅的眼镜,所不同的是下巴颏上留着一小撮胡子,修剪得还挺洋派,嘴巴周围倒是光溜得干干净净,拿芮祯的话说,那叫有型。
记得那时候他们才刚买下中华路的这套房子,他有一天在报社写稿到天黑才回家,回到家发现芮祯不在,过了好一会儿芮祯总算回来了,却兴冲冲对他说道:你知道吗,我们的邻居,那个北京的作家,他要写一本关于上海病况分析的书。
他瞅了瞅她,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