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斯佩里凭借这一研究赢得了诺贝尔医学奖,也给心理学和神经科学研究领域带来了永久性的变革。1994 年,罗杰·斯佩里逝世,《纽约时报》将其誉为“颠覆传统左脑优势论”的人,称赞他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科学家,“他的实验在民间广为流传”。虽然在把这一观念从实验室引入生活方面,斯佩里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但对此作出突出贡献的却是加州大学美术教师贝蒂·爱德华兹(Betty Edwards)。1979 年,爱德华兹出版了一本名为《用右脑绘画》(Drawing on the Right Side of the Brain)的书。在书中,爱德华兹否认了有些人没有艺术天分的观点。她说:“绘画其实并不难,关键在于你观察到了什么。”观察(这里说的是真正的观察)的秘密在于,让自诩为万事通的专横的左脑安静下来,这样相对温和的右脑就可以展示它的魅力了。虽然有人指责爱德华兹将科学看得过于简单化,但她的书仍然十分畅销,并成为美术课程的主要用书。(在第6 章我们会了解到爱德华兹的绘画技巧。)
斯佩里开拓性的研究、爱德华兹巧妙的宣传和诸如功能磁共振成像技术的到来,使右脑也得到了认可。右脑是大脑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样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关键。任何有着博士头衔的神经科学家都不会对此予以否认。然而,在神经科学实验室和大脑成像诊室以外,还流传着两个对右脑的误解。
对右脑的两大误解
右脑既不会拯救我们,也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实际上,事实总是更加微妙。这两个误解虽然从根本上是相互对立的,但两者都十分荒谬。其中一方持右脑救世观,另一方则持右脑毁灭论。右脑救世观的支持者以科学研究为根据,不仅给予右脑充分的认可,甚至对其充满了崇敬之情。他们认为右脑无所不能,是人类一切美好、公平和高尚的源泉。神经科学家罗伯特·奥恩斯坦(Robert Ornstein)在《右脑》(The Right Mind)一书中说:很多著名作家都曾写到,右脑是人类拓展思维、摆脱痛苦、治愈自闭症和解决其他诸多问题的关键。右脑会拯救我们的生命,是创造力和灵感之源,甚至还具备多元思维能力。
多年来,该理论的支持者一直试图证明右脑在诸多事情上的优势,比如做饭、节食、投资、理财、慢跑、骑马,更不用说数字命理学、占星术、性行为等方面了。其中性行为让人类得以繁衍,孩子们吃的是有利于开发右脑的早餐麦片,玩的是开发右脑的积木,看的是激发右脑思维的视频,该理论坚信,他们终究会有所作为。在与此相关的书籍、产品和研讨会中,不乏一两个有价值的想法,但通常都是非常愚蠢的。更糟糕的是,这一连串毫无根据、令人费解的新时代观点,非但没有加深大家对右脑非凡品质的认识,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随着右脑救世观的盛行,另一个与此截然相反的观点也应运而生。该观点勉强认可右脑,但同时也认为,如果过度强调所谓的右脑思维,也许会妨碍因左脑的逻辑思维能力而带来的经济和社会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