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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的天空下》卢浮宫:艺术之都的心脏(5)

在巴黎的天空下 作者:郑实


这里还有卡拉瓦乔的《算命人》(The Fortune-Teller),画面简单,但技巧绝不简单,是经得住仔细看的作品。卡拉瓦乔一生在动荡中度过,对和命相有关的事也很关注。一天他在街边偶遇一个吉卜赛算命女子(一说是埃及女子),引发了对这个题材的兴趣。法国画家拉·图尔也有同类题材的画作,被认为受到了卡拉瓦乔的影响。路易十四的宫廷中全是颂扬、浮夸的作品,但他也收购了卡拉瓦乔这样完全不同类型的天才画作。顺便再表彰一下这位路易十四,他在世时购买了近1 500幅欧洲绘画大师的杰作,使法国宫廷的收藏品激增。今天卢浮宫能有这样庞大的规模,他绝对功不可没。无论收藏艺术品是出于虚荣还是为了占有,法国的宫廷和权贵们把这种嗜好作为他们的文化传统一直延续下来。

从这个长廊一直往前,是西班牙绘画馆,即德农馆二楼第74展室。卢浮宫展出的西班牙作品不多,但有几张很值得看。德里贝拉(Jusepe de Ribera)的《畸足人》(The Clubfooted Boy)和牟利罗(Bartolomé Esteban Murillo)的《乞童》(The Young Beggar)以平实的笔触表现了两个不幸的少年。画家对现实的关切和温情,几个世纪中打动着无数观众,包括衣食无忧的贵族。德里贝拉早年也曾模仿卡拉瓦乔。

弗朗西斯科·戈雅(Francisco de Goya y Lucientes)是西班牙最伟大的画家之一。这里有他的几幅画。《萨拉娜男爵夫人》(Marquest de la Solana)是夫人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后,请戈雅为她画像,好让女儿将来能记住她。 画面上年纪尚轻的女人形容消瘦,戈雅用简洁的笔触表现了她平静外表下含而不露的哀伤。这幅画的色彩很耐人寻味,灰色的背景在主人公脚下好像延伸到远方,男爵夫人下着黑裙,上披白纱,头上有一朵硕大的浅粉色头花。这朵令人联想到生命欢愉的花朵,此时在画面中出现,不仅没有增添快乐的气氛,反而加重了对即将降临的生离死别的悲痛。

返回到《蒙娜丽莎》,从作品旁边的小门出去到达德农馆二楼第74、75、76展室,那里是法国最引以为荣的“大画厅”,有我们中国人知道最多的德拉克洛瓦(Eugène Delacroix)的《自由引导人民》(Liberty Guiding the People)、《撒丹纳巴勒斯之死》(The Death of Sardanapalus),还有杰里科(Théodore Géricault)的《梅杜萨之筏》(The Raft of the Medusa)、《轻骑兵军官》(A Cavalry Officer of the Imperial Guard Charging)等等。

“梅杜萨”是一艘法国船,满载着到非洲的殖民者,遇暴风雨沉没。据说事故是因为船长的不称职造成的。船上救生艇很少,所以丧生者很多。杰里科被这个悲剧震动,决心用绘画再现绝望的场面。当时大约有150个幸存者挤在木筏上,漂浮了15天,最后只剩下了15人。根据当时的报道,他们是靠吞食同伴尸体存活下来的。杰里科为了准备创作,到医院素描病人的脸,到停尸间研究尸体。他以绝对现实主义精神表现这个悲怆的题材。画中人物呈三角构图,顶端是一个打求助信号的黑人。画中的模特儿有画家德拉克洛瓦及他的一个画家朋友。此画在1819年巴黎美术展中获奖,后又到英格兰展出,获得广泛声誉。可惜杰里科英年早逝,33岁就病故,否则以他的才华会贡献出多少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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