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次于铁路站场交响曲的是谷物升降机和狗粮工厂发出的连绵不断的高分贝呜呜声。但是所有这些噪声都没有我父母没完没了的争吵更可憎、更刻薄。
我曾听说,爱与恨只在一线间。我经常听到恶毒的词语从打开的窗户飘到前院。我想,厄尔·霍尔和汤米·霍尔已经决心要将这条线完全抹去。
他们的争吵大多发生在早上和下午,因为到了晚上,爸爸经常会躲到无尾巴猴酒吧去。然后,午夜前他会打电话回家,让妈妈去接他。妈妈会把我们喊醒,然后开车一公里左右到无尾巴猴酒吧。她按按汽车喇叭,他就跌跌撞撞地出来。等我和约翰稍微长大一点,会走路说话了,我们就会打一架,谁输了谁就得进酒吧去找爸爸。厄尔经常跟他的伙伴们坐在桌子旁,有时会有女人坐在他的大腿上。爸爸长得很英俊,很能吸引那些经常泡酒吧的人,就像家庭野餐会吸引蚂蚁一样。
“来,亲一个。”他含混不清地说,一边凑过来亲我的嘴。我会挣脱他,把头扭过去,因为我不喜欢他嘴里啤酒和香烟的味道。
爸爸无意要带坏我,我也不会让他带坏我,但他的影响无法避免。我曾暗自发誓绝不喝酒不抽烟,我努力让自己五岁后才开始抽葡萄藤香烟,六岁后才开始抽库尔薄荷烟,薄荷烟是从伊丽莎白·亨森的爸爸那里偷来的,他在附近的采砾场开自卸卡车。我第一次喝酒是在十四岁,喝的是蓝带啤酒。有时,少年时代就是这么具有讽刺性却又很悲哀,儿子憎恶自己的父亲,但同时又在效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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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厄尔·F.霍尔,以下简称厄尔·霍尔或厄尔。
[2] 胡奇库奇舞是一种色情女子舞蹈,颇具挑逗性。舞者一般穿着短裙,腰部裸露,上身是紧紧的胸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