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愈发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这些年轻的女人们,甘愿把自己的宝贵青春搁置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
一个小时后,已经能看到不远处密密麻麻的房子和一个因为河道的包围呈心形的小岛。这个应该就是觉姆岛了吧。天色阴霾,似乎要下雨。这几天总是时不时地下雨,雨季的川西,令人压抑。巧的是,刚打算下去过河,从另一侧下来几个扛三脚架的中年人。我有种预感,他们会不会就是地图的主人,于是主动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是来拍纪录片的吗?”
他们一愣,随即说:“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很开心地掏出地图:“我昨天在炉霍看了你们的地图才知道这个地方的!就来了!”
他们很惊讶地拿过地图,又看看我:“你就这么一个人过来了?这么厉害!走吧,我们正要回去呢!”
“你们在这儿住了好几天了吧?这里面有旅馆?”我屁颠屁颠地找到了组织,赶紧跟着。
“旅馆个头啊!都是尼姑的屋子,又破又小,安排我们住在经堂旁边管家住的地方,也没好多少。”其中一个穿着考究、叼着烟的叔叔不满地抱怨着。
“哎呀,你忍忍吧,老猫,明儿就回去了!”唯一一个女的开口道。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里面的清苦会超乎我的想象。
远看的觉姆岛,甚是壮观。可是稍微离近了看,却并不美丽。
她们的房子,千疮百孔,密密麻麻的,一间挨着一间。房间低矮狭小,每个房子都像一个大木箱一样,只有几平米,甚至有些根本没有窗户,密不透风。伸出脑袋往里看,里面阴暗而简陋,大多没有床,只有随意摊在地上的垫子和破旧的被褥。
有的没有厨房,只有简单的一口锅架在门口的几块砖头上,旁边堆满杂乱的柴火。有的屋门口堆满了破旧的编织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时有穿着红色衣袍、带着红色帽子、一脸秀气的觉姆们低头走过我身边,也不看我,不动声色地走过泥泞狭窄的通道,脸上的表情平静又好像若有所思。我不由自主地跟在一个刚从我身边走过、戴着眼镜的年轻觉姆身后,在巷子里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