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已经计划好去克罗尔家见夏洛特，然后和她一起去警察局。他觉得很奇怪，她怎么能在儿子被警察带走时还呼呼大睡。他想趁此机会和她谈一谈。

正值秋高气爽，里士满新月区阳光灿烂。丹尼尔爬上台阶，走到克罗尔家门口，松了松领带。门铃镶嵌在一个瓷盘里，上面装饰着彩绘花朵。丹尼尔按了一下门铃，清清嗓子，回头看了一眼停在道旁的一辆老式宾利轿车。正想再按时，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鸡毛掸子。

“请进。”她的口音很重，像是波兰人。然后低着头，向客厅走去，用手里的掸子指指椅子说道：“克罗尔太太正在厨房。”

丹尼尔一人站在客厅，观察着室内的摆设：刚刚盛开的鸢尾花、中国花瓶、丝绸，还有古香古色的乌木家具。顺着飘来的烤面包片香味，他走下几层铺着厚厚乳白色地毯的台阶，走进厨房。

阳光照进这个地下室式的厨房，反射着厨房内洁白的墙面。夏洛特戴着太阳镜，端着咖啡杯，正在看报纸。

“丹尼尔。”夏洛特转身大声说道，“不用客气，喝杯咖啡。我一会儿就好。不好意思，我有些头疼。真讨厌，大清早阳光就这么强！”

“又是个大热天。”丹尼尔点点头说道。他站在厨房中间，双手拿着公文包。

“ 请坐，喝杯咖啡。”

“ 谢谢，我刚刚喝过。”

“我丈夫天还没亮时就打电话过来。香港现在是下午两点。”她边喝橘汁，边用两个手指掐着太阳穴，“他大发雷霆，问我塞博是不是真的被逮捕了。我对他说，我不认为那是被捕。对吗？我的意思是……仅仅是因为塞博认识本……可看起来，警察的态度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