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步回来,丹尼尔觉得有点冷。他喜欢这样难得清冷的天气。他知道,这样的天气,地铁里人会很多,连气都透不过来。他系好领带,从镜子里看向身后的小屋,清晨的阳光正从卧室窗户射进来。他要在八点三十分赶到警察局,继续旁听对塞博的审问。不过像平常一样,他始终不慌不忙,这样才有利于解开问题的症结。他咬紧牙关,忍住了打哈欠的冲动。
昨天午夜之后,他喝了杯啤酒,查了一下卡莱尔市立医院的电话。虽说并没打算打电话,但他还是记下了电话号码。如果明妮真的生病了,他知道她一定会住在那家医院。一想到她在生病,而且将不久于人世,他的胸口就阵阵发疼,不得不深吸几口气。可之后,痛苦就会被愤怒代替,嗓子眼儿里阵阵发干。他不会给她打电话的。在他心中,她早就死了。
重新回到接见室,丹尼尔仿佛还能闻到昨天审讯时遗留的味道。特纳警官睡眼惺忪,这个老男人轻轻扯了扯衣领,抻了抻袖口。丹尼尔知道,法医已经向他们口头汇报了检验结果,就是针对塞博衣服上留下的血迹。结果清楚表明,那就是本·斯托克斯的血。闭路电视的监控录像也已经被仔细看过,警察还要进一步证实那些画面是否和这两个小孩有关。
塞博被警察带进来时,显得疲惫不堪。夏洛特跟在后面,坐下后才摘掉太阳镜,手指尖在微微颤抖。
特纳警官按惯例确认了被讯问人的身份,以及审讯时间和地点。丹尼尔拧开钢笔帽,等待讯问开始。
“今早觉得怎么样,塞巴斯蒂安?”特纳警官开口问道。
“很好,谢谢。早餐是法式吐司,只是不如奥尔加做的好吃。”
“你一回家,奥尔加就做给你吃。”夏洛特说道。她的嗓子几乎哑了。
“塞巴斯蒂安,还记得我们把你的衣服拿去实验室化验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