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哭，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哭起来。他只是觉得很累，哀怨、泪水和呼吸，都一股脑地从他的胸中喷涌而出。他无法阻止。明妮坐了起来，背靠着镜子已经破碎的衣柜，一直紧紧地抱着他。她不再抓他的胳膊，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他感觉她的嘴唇正贴着自己的额头，他能够意识到自己正在制造的声音：偷偷摸摸又有点破碎的呼吸声，还有她身上的味道。那股潮乎乎的羊毛味儿突然让他感到极大的宽慰，他把这股味道吸进了心底。

不知道这样相拥着坐了多久，反正是很长时间。天气已经发生变化，清晨浓重的水汽被明媚的阳光所代替，明亮的阳光照耀着被水雾浸泡过的房屋和农场。他不再哭泣，但还是在不停地吸鼻子，像是在吃很烫的东西。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好了，不要哭了，亲爱的。”她在他试图平稳呼吸时悄声说道，“没事了。我不是你的妈妈，我永远都不会成为她，但我们都会陪伴在你身边。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和你在一起。”

他感觉很累，不想坐起来回应她的话，但内心深处却很高兴明妮能留在自己身边。他紧紧搂住她的腰，她也把他搂得更紧。

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明妮慢慢地松开他。之后，丹尼尔早早上了床，回想还有谁这样搂过他。大多数人都不曾和他这样亲密。妈妈曾经吻过他。是的，妈妈经常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受伤时还曾安慰过他一两次。

明妮休息片刻后，开始和丹尼尔一起收拾屋子。窗玻璃和衣柜镜子都碎了。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明妮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也不想。”丹尼尔说道，“我再给你安一块好的。”

“你有钱吗！”明妮说着笑了起来。

“我可以弄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