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在我看来,每个人都像吸毒者。
吸毒者频频出现的梦境:我在寻找一片罂粟田……戴着黑色斯泰森毡帽的酒类走私者把我领进一家近东的咖啡馆……里面的一位侍者是私贩南斯拉夫鸦片的……
脱瘾最关键的一点,不是早期的令人难熬的病态反应,而是如何彻底地与贩毒媒介脱离关系……有一个关于细胞紧张的噩梦,生活悬在两种状态之间……这个时候,对毒品的渴望就成了孤注一掷的狂热,似乎具有一种梦的力量:是环境把毒品推到了你面前……你遇到了一位老资格的美食家,一位偷窃成性的医护人员,一位会写作的医生……
他们刚端来了所谓的午餐……一只煮老了的蛋,皮剥掉了,露出一个我以前从没见过的玩意儿……一个黄褐色的很小的蛋……大概是鸭嘴兽下的吧。
那所法语学校就在我窗户对面,我用我那八倍的双筒望远镜窥视那些男孩……真近啊,我简直一伸手就能摸到他们……他们都穿着宽松运动短裤……在乍暖还寒的春天的早晨,我可以看见他们腿上的鸡皮疙瘩……我想象自己从望远镜里出去,穿过马路,如同早晨阳光里的一个幽灵,被脱离躯壳的欲望折磨着。
厕所锁了整整三个小时……我想他们是把它用做手术室了……
护士:“医生,我摸不到她的脉搏 。肾上腺素么,医生?”
本威医生: “夜班接待员注射过了,其实是为了逗个闷子。”他左右望望,拿起他们用来清理厕所的杯状的橡皮搋子……他走向那个病人……“林普医生,切一道口子,”他对惊得目瞪口呆的助手说,“我要按摩按摩心脏。”
林普医生耸了耸肩膀,开始切口。本威医生把搋子在便桶里旋转几下,算是洗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