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先生看着变短的香烟，梦呓般地说：“没关系，偶尔也需要有点儿新鲜事，否则就会一直浑浑噩噩的。每星期都按照相同的步骤做这些了无趣味的歌唱节目，埋头调整这种小鬼头艺人忙碌不已的行程。即便发生这种事，只要背后有江崎经纪公司，就不可能对蓝光彦有什么不利。这个世界就是互相罩着，不管叫导演还是组长，叫得再好听都没用，现实就是我连这点儿事都不能做主。”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出差不多一厘米的距离。

“上有赞助商和收视率，下有一些无能的花瓶艺人要大牌、外行凑热闹。如果没有这种突发状况，根本不觉得自己还有掌控局面的能耐。光是这样就觉得很有趣，至于之后事态怎么发展都无所谓了。”

我们呆若木鸡地看着原田先生。

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说这番话？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原田先生在金属烟灰缸中掐灭香烟，然后看着我，眼中带着笑意。

“你们也是有自己粉丝俱乐部的优秀摇滚乐队，有朝一日可能进入流行音乐界，成为受欢迎的乐队。况且，你们的外形很不错——不过，如果有那么一天，一定要记住，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能依靠这里的东西。”

他指了指舞台，又继续说道：

“有时觉得时下的年轻人脑筋很清楚，看得很开，但终究还是小孩——这些亮闪闪的东西都是虚有其表。观众席后面只是些木材和夹板而已。就连布景道具，只要走近一看，就会发现上面都是灰尘——仔细想一想，倒还觉得恰如其分。在虚假的、华而不实的舞台上发生命案，引发骚动，谁知道别人会怎么评论呢——好极了！一旦变成丑闻，节目的收视率就会上升。”

“不会吧？”

“没骗你，不过，我是这么想的。”

原田先生双眼发亮。他那消瘦、充满知性、眼角布满鱼尾纹的脸上露出了令人发毛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民间电视制作公司的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