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克向其他委员发起号召,并将自己深思熟虑的宏伟计划和盘托出:如果美联储的行动足够强劲,就有可能取得重大的心理胜利;如果金融市场能够重拾对美联储会采取强硬措施控制货币的信心,那么对利率“通货膨胀溢价”(inflation premium) 有所要求并以此抵抗未来通胀的投资者们或许就会改变主意。因此,沃尔克认为,美联储一定要在整个信贷市场对利率采取果断且严厉的行动,无论是短期信贷投资还是长期信贷投资,无论是商业票据还是政府债券。但如果金融市场在遏制通货膨胀之后呈现出越来越乐观的长远前景,那么长期利率也就会越来越回落至更正常的水平。
“我希望的是,”沃尔克说道,“对金融市场做出一个强大且积极的反应。利率起初会大幅度上扬,但其对人们的通胀预期会产生积极影响,长期利率也会因而开始下降。而这场心理战取得成功的标志就是长期利率是否会呈现出稳定且开始回落的趋势。”
就在沃尔克极力与其他委员周旋的过程中,其所面临的两难境地终于柳暗花明:三位曾经犹豫是否要对利率展开强硬行动的委员最终接受他的提议。尽管沃利克和科德韦尔依然不喜欢货币主义,但蒂特斯、赖斯和帕蒂欣然接受这种转变,他们清醒地意识到利率将会出现急剧上升,而这正是他们当初不愿立即上马的行动。
“在这种新体制下,”南希·蒂特斯说道,“我们可以说正在做的正是紧缩货币流通总量。很明显,我知道如果减缓货币增长速度,那么就会促使利率上扬。这永远都是毫无疑问的。直指联邦资金利率的问题就是你不得不解决的问题,而这正是令我们稍有退缩的原因所在。”
4个月前才进入美联储的埃米特·赖斯也曾质疑以利率为目标的“打击”行动,但此时他已经确信这样的行动的确会对直接控制储备金大有意义。“我已经做好了改变的准备,”赖斯说道,“我们大多数人都很高兴看到保罗乐于为此咬紧牙关、坚持到底。”
赖斯还意识到,这种新的运作程序还会赋予美联储各委员一件新的政治“外衣”:
“这意味着你将不必直接对利率变化做出直接回应。这是其中的一个有利条件。如果利率不得不升到20%,并且我不得不说的是没有人想要把利率调得这么高,那么此时就可以借用这个程序来说话。我不想将其称为是一件‘外衣’,但我想委员会里没有人会愿意用投票的方式将利率推高到20%。因此这个程序是得到结果的一个好办法,一个有利于达到目的的更有效办法。” “牛颈肉”帕蒂,另一位犹豫不决的“鸽派”人物,也为这种与众不同的程序转变所吸引。帕蒂本身并不是一个货币主义者,却认为货币主义理论或许可以帮助美联储克服一种机构上的反射作用——长时间过于执著地死抱一种强硬立场,从而对美国经济造成更多无意中的伤害。帕蒂曾在1974年至1975年长且深的经济大衰退期间担任研究总监,期间美联储曾被指责长时间过于严厉地把持着货币和信贷,从而将美国经济推入不必要的深渊,导致更多破产和失业现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