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马上又站了起来,逃也似的从入口的布帘缝隙中钻了出去。
眼前只剩下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深夜工地。被初夏淅淅沥沥的长雨敲打着的铁板,反射出街灯昏暗的光线。那黑色的大布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很明显,她刚才已经把布袋埋在了斜坡脚下。
我赶紧从枕下抽出望远镜,对准山谷之家门前的道路。可是,她似乎已经回到了家中,我等了许久也没能看到她的身影。
玄关隐入了树篱的阴影中,连小楼也全无灯光,只在雨中现出一个黑影。我又盯着小楼看了好久,希望其中某扇窗户能亮起来,但小楼始终一片静寂。
最后,我只好坐在窗边,呆呆地听着雨声。
第二天天气好极了。一觉醒来,我便焦躁地坐到窗边,眺望楼下的工地。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里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虽然因为昨晚的那场雨,到处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水坑,但地面上却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异常之处。
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面对如此爽朗的早晨,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昨夜所见的是事实。我又试着回想前天晚上用望远镜目睹的日光室骚动,紧接着,又想起了她费尽力气拖进工地的那个黑色口袋的大小。换句话说,那正好是一个成年人身体的大小。
随后,我又看向昨夜她俯身面对的那片斜坡脚下的地面。那里虽然有个水坑,但因为昨晚的那场雨,已经看不到任何挖掘过的痕迹了。就在那水坑下面,埋藏着一个让人战栗的秘密。即使已经过了一夜,我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若自己昨夜所见不是在做梦,那么,现在那个地方就
为什么会没人发现呢,为什么现在会如此平静呢,我对此感到万分不可思议。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如今知道那块地面底下掩埋着惊天秘密的,在整个医院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我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楼下,把那个布袋挖出来。强烈的好奇心和恐惧感不断冲击着我的大脑。可是,我却是一个寸步难行的重伤患者。
几天前,我才刚恢复到能够自己上厕所的程度。要我现在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电梯(话说回来,我甚至不知道医院的电梯在哪里),走出医院大门,沿着马路绕到工地入口,掀开那块布帘走下铺着铁板的坡道,还要独自一人抄起铁铲挖开地面,这对如今全身都打着石膏的我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