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人群里走来，消瘦的小腿露在十二月的冷风里，每一根刘海儿都细心打理过，化着不深不浅的精致的妆容，每走一步都带着花枝乱颤的轻盈感。

她是我的姐姐。唯一可以证明这一点的只是血缘上不可割裂的联系，而我们内在的差别是那么巨大。或是说，我和她的差距，是那么地不可逾越。

——疏星 节选自《向阳》

姐姐披上衣服，绝尘而去，慌张的表情好像身后是只魔窟。自己光着脚追出卧室，只来得及看见门板紧闭。而门板的另一边，姐姐似乎从未离去。只像是为了躲避炎炎烈日藏入水底的水仙。

如今钻出水面，枝叶丰满，花朵繁盛。

然后，好像再普通不过地，悠转过头，穿过喧杂，看到明久。

她皱眉，向他移步，走了一半，又不动了。昔日乖巧害羞的小男生，如今高出自己半个头，蓄着短发，发色依旧偏黄，眉毛疏淡，发育中的喉结，矜持、苍劲。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天真仁厚的小弟。

他迈开步子，走完剩下的距离。

“姐姐。”

一开口，既愤怒又委屈。本已麻木的伤口不知为何骤然剧痛，害他哽咽不止。伸手揉眼，泪水渗进拳击手套一样肿大的纱布团。她拍拍他超过自己许多的头顶，拉低他的后颈。直挺挺的青葱翠竹弯下上身，额头搭上水仙的肩膀。

“姐姐，你去哪里了？怎么都没回来了呢？也带我去啊。”

她想不出说什么，借用了一句：“有什么好哭，我不是在这儿吗？”

——天宫雁 节选自《依存免疫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