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笑起来,笑得与月光一般柔美:“您太太对您的所作所为的确颇有微词。”
“颇有微词”这四个字像一个精巧的冷笑话:“说我家暴、冷热兼备、残酷无礼,对吗?还有,虐待她的父母和狗?”
他言语中没有怨恨或激愤,每一个字都像对着提词器念诗歌。塞班侧头倾听,姿态像是在表示同情,只不过手里的枪一直非常稳定地指着对方。
查理的话戛然而止。
塞班善意地提醒他:“你似乎忘记了自己爱上另外一个女人的事实。”
查理警惕地往后靠了一下:“这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我只是帮你太太辩护一下。”
听到“太太”两个字,丈夫的神情中露出明显的厌恶,他似乎急于摆脱和自己老婆的一切纠葛,无论用多么极端的办法。
他在健身房遇到了那个女子,眼神初次交汇时他就知道,她那是自己的毕生之爱,和她在一起的每分钟都是上帝的赐予,满是战栗、狂欢,喜悦像无穷无尽的高潮,叫人愿意随时匍匐在地,乞求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幸福。
为此爱丽丝恨他入骨,而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把他炸个粉身碎骨。那些曾经共同享受的热情与保守的秘密,一旦两人开始互相憎恨,就变成了噬骨的蜈蚣。
他摇摇头,想晃掉这些不愉快的想法,切入正题:“我不知道爱丽丝给了——或者承诺会给你多少钱,事实上,我想你们根本就收不到钱。”
他没有半点说谎的迹象,或许也根本不必要。
“她自己除了一些首饰,没有任何财产,我的财产早已立了遗嘱,也公证了,没有半毛钱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