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事的。”山胁摆出一副很镇静的样子说,“我在柏林经历过英国空军的空袭。五分钟之内应该是没事的。我要把她接来避难。”
“亲爱的??”
“我说了没事的。”
山胁没敢看真理子的眼睛,他跳出了防空洞。
路上几乎已经没有行人的身影了。只有那个可能是消防团或是警方团的有任务的男的,还显眼地站在那里。他慌张地大喊大叫着。
当然也情有可原。这是东京的市民,第一次经历空袭。根本没有经验。十七年前,东京曾经有过一次空袭,那时是十六架B25轰炸机,但是那次更多地是前来示威的。这次如果是真正的空袭的话,那么可以说这是东京首次经历的空袭了。
山胁将外套的下摆挽起来,拼命地跑。那些卡车、两轮推车就那样扔在大街上,还有好几辆自行车躺在路边。刺骨的寒风在没有人烟的街上肆虐,吹起漫天的尘土。
警笛好像是故意挑衅人们情感极限似的,一直响个不停。现在已经能感到那声音里掺杂着爆炸的声音,一种低沉、有利的闷响。如果现在抬头看见轰炸机的话,估计自己就没有力气再走了。现在必须冷静,不能胡思乱想。不管了,要一口气跑到底。
到了大贯中佐的家,山胁拉开了玄关的拉门。他跳过门槛,差点儿跌倒。重新站好后,就大喊:“母亲,在吗?”
山胁也没脱鞋,直接冲进客厅。大贯的母亲正端坐在佛龛的前面,双手合掌,拿着佛珠。回过头正好和山胁对视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母亲!”
山胁跑到她的身边。大贯的母亲呆住了一样。说:“山胁先生??”
“空袭了,赶快去避难!”
“我就在这儿吧,不跑了,也跑不动了??”
“不行!”
山胁走过去,一把把她扶起。他没想到,大贯母亲的身体,轻得出乎意料,感觉就和刚才他抱的那个孩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