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安·热纳:我认为并没有泾渭分明的区别,两种类型之间要互相取长补短,艺术电影展现的主题获得了一定的观众,而娱乐性电影也可以重新用这些主题来吸引更多的观众。所以不能把它们看成是对立的敌手,导演既可以做非私密性的电影,同时也可以拍一些难度大的电影,但是也可以把一些难度大的电影拍成大众性影片,因此它们不是对立的,不是敌手,各种电影都有生存的空间。归根到底是由观众来看电影,观众有看各种电影的可能性。
贾樟柯:谈到法国电影,您能具体来讲一下有什么样的政策或者措施在保护法国电影,同时又不是对抗性、抵御性的,而是良性的保护?
克里斯蒂安·热纳:好的。法国的电影体系中有一个法国全国电影中心,它一大部分是得到国家的资助,同时通过电影票生存的制度:有一个电影的票税回归到法国电影中心,通过法国电影中心帮助电影制作,可以使剧本获得第一部电影制作的成本,它也可以帮助国外的合作拍片,也可以帮助发行商——得让电影发行,这个很重要,也可以资助电影院,为什么要帮助电影院?今天主题之一事怎样保护电影院,某些电影院获得实验电影的标签,因为这些电影院必须播放一定的法国的或国外的艺术实验的影片。因此法国政府资助电影行业各个环节的机构,从电影写作到电影放映都可以得到资助。并不是说法国的电影是非常好的,法国人也会批评自己的体系,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在实践中证明它是有效的,这是成功关键的之一。
贾樟柯:王先生作为香港电影的节目策划,对于中国电影一直在长时间地关注。我想了解的是,从中国快速市场化的这几年,你观察中国电影有什么样的变化?
王庆锵:我觉得中国电影的变化是朝好的方面走,大概几年前,中国电影状况还是一个哑铃,一端是很大的投入,另一端是努力的制作,中间基本没有电影的工业,现在慢慢看到从哑铃的状况改变成为橄榄的状态,中间电影工业慢慢建立起来了。我们说美国电影工业状况比较健康,因为像橄榄,工业庞大,很多导演进入到工业里面。从过去10 年、20 年看中国电影的发展,有很多做独立电影的导演,但是他们对独立电影不是那么有兴趣。他们觉得导演做个人的作品是最重要的,所以我觉得从我的观察里面, 有很多导演不太喜欢做独立电影,不是他没有机会,是因为中国没有电影工业,就几个人可以做独立电影。现在中国市场慢慢建立起来,越来越多的电影公司,愿意投钱进入电影业,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是很好的改变。
贾樟柯:我们第一轮发言结束之后,再回到刚才提到的问题。首先第一个问题:从我们导演同行的角度,我们自己反省自己的创作或者中国电影的创作的时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经验?从创作上,你所期待的类型是什么?这些类型能不能得到实现?还是先从管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