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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卧室,富丽堂皇如同五星级酒店,豪华软垫床、写字台、衣橱衣架,及茶几座椅、台灯落地灯、全身镜行李架等高级配套一应俱全。门被推开,许赛琴走了进来,此时的她又好像变了一个人,楼下的那股精神劲全没了。只见她无力地在门上靠了几秒钟后,便缓步走到床前,慵懒地躺了下去。
床头相框里,一张全家福:许赛琴、燕鹏程和燕南飞相倚相偎着,笑得灿烂夺目。许赛琴将相框放在胸前,眼泪夺眶而出……
40年前的一天,偏远的某村庄里,忽然响起了鞭炮声,原来是两位知青在举行婚礼。
公社大队队长宣布婚礼开始,新郎和新娘穿着草绿色军装、挎着草绿色军用书包、脚穿草绿色军鞋,手拿毛主席语录,走向婚礼现场,还不时挥动手中的语录。走上主席台后,新郎和新娘向毛主席像三鞠躬。前来贺喜的村民由衷地向两人报以热烈的掌声。
期间有位调皮的男青年吹了声口哨,开始向两位新人调侃开了:“喂我说鹏程,你小子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怎么样,让大伙也亲一口?”“哈哈,”大伙们都乐开了,“是呀是呀,把我们给眼馋的,是该让大伙亲一口。”“杜柯,你给我滚一边去!”
新郎燕鹏程看了一眼早已羞得面色通红的许赛琴,瞪了瞪那位名叫杜柯的调皮男青年,假装恼怒地骂道:“再胡说八道,老子扒了你小子的皮!”“亲一口!”杜柯才不理他的嗔怪,继续跟大伙起哄,“亲一口!亲一口……”燕鹏程又瞪了一眼杜柯,大伙都以为他又要发表什么高见了,殊不料他却转身又朝毛主席像鞠了个躬,才回头对大家说:“同志们,毛主席他老人家看着咱们呐,别人的老婆是能随便亲的吗?”一听这话,大伙终于住了嘴,燕鹏程接着说:“同志们,我的老婆不能亲,不过呢……”
“不过什么呀?”众人的胃口又被调了起来,齐声问。
“不过呢,等明年,我老婆生下我们的宝贝儿子后,一定让大伙亲个够……”
大伙齐齐“嘘”了一声,杜柯又调侃开了:“那你们可要加油啊,别说话不算话,十月怀胎,我们大伙从今天——不,从今晚开始给你们算日子,十个月后你要交不出你的宝贝儿子,嫂子就让我们亲个够……”
十个月后,许赛琴没能生下儿子,过了十多个十个月后,26年前,早已结束知青生涯的她才艰难生下燕南飞。
许赛琴一遍遍抚摸着照片,看着照片上的燕南飞,脸上露出那种只有母亲特有的慈爱的笑容。忽然,旁边的座机电话响了,许赛琴条件反射般抓过电话——
“喂,是杜宇吗?”
“伯母,我是杜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