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以下面的例子说明这种分析:有一天,我发现自己记不起位于李维拉河上(Riviera)以蒙地卡罗(Monte Carlo)为首都的一小国的国名。我竭尽所能地想过了关于这个国家的一切事情;我想起由鲁西南之家(House of Lusignan)的阿尔伯亲王(Prince Albert),想起他的婚姻,他之对深海探险研究的热爱—总之,一切我所能想起来的,但却毫无助益。因我不再想了,且让动作代名涌上脑海,就只除了那忘掉的名字。它们来得很迅速:先有蒙地卡罗本身,其次是皮耶蒙①,阿尔巴尼亚(Albania),蒙地维多(Montevideo)及柯里柯②。阿尔巴尼亚首先引起我的注意;其次是蒙田尼格罗①,也许是由于黑和白的对立之故②;再其次,我便注意到那些代名之中有四个皆有“Mon”这个音节,遂立即记起那已然遗忘的国名,而说出“摩纳哥”(Monaco)。由此可见代名实起源于已忘之名。头四个代名来自原名的第一音节,而最后一个则正好依原名各音节的次序,而且又包含了其末尾的音节。至于此名之所以被我暂时遗忘,我很容易地就发现了原因。原来意大利人是用摩纳哥来称慕尼黑③,因此和慕尼黑有关的思想制止我对摩纳哥的回忆。
这是一个极佳的例子,但却太简单了。至于对其他例子,你也许必须就代名作较长的一连串联想,那时它和梦的分析的类比就更清楚了。我也有过这种经验。某君请我和他共饮意大利酒,但是在酒店内,他却发现自己忘记了想要叫的酒的名字,他对这种酒有很快乐的回忆。于是他想起了许多其他的名字,而我从这些酒名中知他由于某一位叫海薇(Hedwig)的女士而遗忘了此酒的名称。确实如此,他不仅说自己于该酒店内初尝试此酒时,邂逅了海薇女士,而且由于我的这个推测,他又记起酒名了。他现在已愉快地结婚了,而“海薇”这名字乃属于不堪回首的往日。
专有名词的遗忘若果如上述,则对别的解释也应如此。由代替物出发,利用一连串的联想,我们一定可以得到我所欲追求的真正目标。而且,由遗忘的名字推论起来,我们也许可假定一个梦的成分之联想,不只是受那成分所决定,亦受那不在意识内的真正思想所决定。这个假定如可成立,那么释梦的技术便已具充分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