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容认真地说:“今天那人我远远看了一眼,不怎么靠谱儿。是,形象是还不错,但是我瞧着有点……有点女气,任蕾跟他不合适。”
三少爷这借口还真是别致。后来电话交到我手上,我对我妈说:“妈,人我是见了,确实是……不太合适。”
破天荒地,我妈没有询问相亲事宜,转而说道:“蕾蕾啊,我知道,你高中时就喜欢这臭小子,可是现在不能再浪费自己的青春了,你懂妈的意思吗?”
“妈,胡说什么啊?没有的事儿。”我不安地偷偷望了一眼沈晨容,好在他脸上并无任何波澜,仍认真在开车。
“好了,妈也不想跟你多说了,反正,你好自为之。”说完,我妈重重地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她那口气叹得我心里也乱七八糟的,挂了电话许久也未见有好转的势头。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我爸的忌日。
我早早地起床在家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刚一转身,却见沈晨容下车向我走来。
沈晨容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接过我怀里抱的花和两瓶白酒,转身放回了车上。
上了车扣上安全带之后,我说:“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谢谢’,只是,大家这么熟,这两个字好像真的挺难说出口的。”
沈晨容清楚地记着我爸的忌日,甚至他在国外上学的那几年也不会忘记在每年的这一天给我打一通电话,这种温暖是我无法形容也根本无法淡忘的。想来还真是巧合,我爸的忌日竟然是我跟沈晨容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尽管现在已经过去了许久许久,我即将成功迈入大龄女青年的门槛,可我仍然没有勇气去回想那个满目疮痍的夜晚。
对我来说,整片天空都在那个夜晚倒塌了,对我妈也是一样。今时今日,我仍然记得那场重大的交通事故,满身是血的病人不断被送进医院,医生和护士小跑前进时的杂乱脚步,还有传来噩耗时我妈凄厉的哭喊声,以及她最后哭到晕厥时的苍白面孔。那个晚上,我忘记了哭,忘记了害怕,直到我妈被医生送进观察室,我才敢躲到安全通道里号啕大哭。 “你没事吧?煽情不是你的风格。”沈晨容突然开口,我才从惊心动魄的往事里抽离回来。
我连忙摁了摁眼角,扯出笑说:“平时总嫌弃我不正经,你看,我正经了吧你还接受不了。”
沈晨容侧首望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扔了包纸巾给我。